华裕德一句话,徐其容安下心来,心里想着,总算是有了秋浓的消息,不管怎样,人还在,比什么都好。
这么一想,心情又稍稍有些欢喜了。
华裕德对虞冬和秋浅道:“我带你们奶奶回房间,你们把核桃肉拿去碾碎了。”
二人回了房,华裕德正琢磨着要说些什么来让徐其容宽心,却见徐其容笑盈盈的看着他,登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目不转睛的盯着人看。
徐其容柔声道:“爷,咱们路上不要再耽搁了好不好?”
她这是早点到西京城,找华惟靖问秋浓的事情呢!
华裕德虽然不待见这个侄儿,却也知道秋浓跟在徐其容身边多年,就这么不管,肯定是不行的。便大大方方的点了头,应了:“本来也打算路上不再耽搁了的,眼见着天气越来越热,赶路本来就辛苦,又没有冰块,若是热着你了可怎么是好。”
徐其容抿了抿嘴,说了句软和话:“夫君自然是不愿意热着我的。”
接下来几日,一行人路上果然不再耽搁,华裕德见了叶临一次,二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叶临和叶夫人之后果然没有人跑到徐其容跟前来晃悠了。就算是把脉安胎这种事情,华裕德也是让高伯寻了比较出名的大夫,给了银子,一路带着走的,不再劳烦叶临。
徐其容心里微微有些叹气,这世界上,最复杂的就是女人了。十五公主喜欢看话本,任性。许四小姐聪颖,很会收买人心。霜怜率真。她继母精明强干。善待别人了。
徐其容不明白叶夫人为什么会养成这种性格,心里却再也不愿看到她这个人了。
那日叶夫人说的那些话。徐其容时不时的就会想起来,每次想到那些话,心里就翻腾着怒火。好在华裕德时时刻刻注意着她,每当她情绪不好时。就花着心思哄人逗人,总算把那日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又行了十多日,便到了江州境内。江州城是管家的地盘,自然也就是陈晋凌的地盘了。西京城那边尚两军对垒,徐其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他自然不会这般贸贸然的把人带到西京城去。所以就在江州城安置了下来。
徐其容心里有些不情愿,她惦记着秋浓的事情,还惦记着见福哥儿的事情,眼见着与西京城近在咫尺了,却要留在江州城,如何情愿!
可华裕德的考量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徐其容不想无理取闹让华裕德为难,心里又对留在江州城感到不甘心。或者是有了身孕情绪波动尤为激烈,整个人就变得有些烦躁起来。
一开始还能压抑,等华裕德在江州城租了一座三进的宅子搬了进去。这种烦躁的情绪就爆发到了顶点。
这个时候徐其容还惦记着不能跟华裕德吵,他什么都没做错,一路上还这般细心照料她,若是无缘无故冲人发火,未免也太让人寒心了。
无奈,徐其容只好把虞冬、秋浅和虞夏都赶出了房间,也不去指挥收拾屋子了,自个儿关了门,坐在房间里面,守着个刚刚放进来的装了冰块的玉晶盘生闷气。
结果越生气。心里就越觉得不舒坦,忍不住就伸手捻了块儿冰蹂躏。
正蹂躏着,就听见有人推门进来了,忍不住怒道:“我不是说我要自个儿待会儿么!”
一扭头。却见华裕德满脸错愕的站在门口,登时心里一慌,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分。她这辈子还没有这般无理取闹过。
华裕德目光落在徐其容手上,忙上前来拿掉她手中的冰块,然后温柔细致的用锦帕擦干了她手上的水渍,柔声道:“这屋子外面树多。屋里又先放了玉晶盘,这般贪凉,要是生了病可怎生是好?”
徐其容满腔不悦堵在肚子里面,发不出来,又憋屈得慌。她也不知道这憋屈是从何而起。
华裕德见她不说话,忍不住蹲下身子,仰着头看她,眉头微微皱了皱,轻声问道:“谁惹我们家灼灼不高兴了?”
徐其容一下子想起了自己还小时,徐亭远哄她的模样,登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撇开了脸去。
华裕德却以为她因为这句话更不高兴了,叹了口气,也不起身,就那么抓着徐其容的手,道:“你不欢喜,我也不欢喜了。你心里不痛快,不要憋着,要不然……拧我胳膊好不好?”
徐其容满脸震惊,有些说不出话来。
华裕德又道:“要是不愿意拧胳膊,你扭过头来看我一眼,我自个儿拧给你看好不好?”
徐其容这下没忍住,扑哧一声乐出声来,把手从华裕德手里抽了回来,忍不住道:“你这人真是……你又没有做什么惹我生气的事情,拧什么胳膊给我看呀!”
华裕德见她终于肯说话了,松了口气,一本正经道:“我好好的一个娘子,不宠着捧着,居然由着她生了气,你说该不该拧胳膊?”
徐其容抿了抿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半晌,才憋出一句:“不是你的错,你让我自个儿静一会儿就好了。”
华裕德把头靠在徐其容的膝上,正色道:“郁结于心,要疏通才是,哪有又憋回去的道理。给你诊脉的于大夫说,有了身孕情绪起伏比较大,容易激动,容易动怒,我早该注意着的,到今日才发现你心里有不高兴,是我不好。”
徐其容抿了抿嘴,她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问题,还是有孕在身影响情绪的问题。
华裕德站起身来,就势把徐其容搂在怀里:“可是你明明不高兴,却不肯把心里的火气发在我身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