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大人……”
阴雨天,书房内没有点灯,只靠木格子纱花窗户透光,室内的光线暗淡。
在书房的屏风后面,逆光站着个人影,因为多次接触,即便是这样,邹誉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
“凌公子最近可好?”
来人是凌煜的贴身小厮阿里,邹誉随口问道。
“公子无恙,多谢邹大人挂念。”
阿里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那个梁飞是不是又死了?”
窗外的雨声渐大,看着屋檐下留下来的雨水,屋内两人一阵沉默。
“嗯。”
停了很久,邹誉才吐出一个字来。
“他们最近下手越来越狠了。”
阿里说道。
“这个梁飞,本来就是他们派来试图把你那个三月三的活动搞坏的,没想到这中间竟然还出现了这么一茬,那些人看到他被抓进牢里,却依旧没有打消要搞臭你的念头,正好给了他们将计就计,故技重施的机会,这一回,梁飞一死,你的名声又……”
邹誉看着窗外,没有答话。
“其实,放榜那天,带着一群人找邹公子麻烦的,也是这个人。”
见邹誉在听,阿里继续说。
邹誉将目光挪回屋内,脸上带着一丝的不可置信。那件事,他一直都以为是邹幼恒这小子胡诌的,没想到却也是那些人的计谋。
“所以,他们的预谋,比咱们知道的要早得多。”
阿里笑了一下。
“不过邹大人你不用担心,梁飞这件事情,上面已经处理好了,到时候跟之前顾小树一样,找个差不多罪名的人代替下,判个流放的刑罚就行了。”
雨越下越大,期间夹杂着大风,将院子里的几株扶桑花吹得东倒西歪。刺梅的花瓣落了一地,树枝摇曳个不停。
“看来,这场雨暴,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
双手背后。看着屋外的景象,邹誉淡淡的说道。
*
原本以为等梁飞恢复之后,还会进行第二次公审,但却等来了他被判处流放刑的消息,这让叶晓瑜多少有些失望。怎么说她也是被捅的那个人。是受害人,宣判这么大的事情,别人不通知就算了,怎么可以不通知她?
可府衙有时候做事就是这么迅速,等叶晓瑜去衙门问个究竟的时候,竟然被告知那个梁飞已经被押走了。
好吧,既然是这样,那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总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对劲。不过那个梁飞,行为那样的恶劣,被判个流放的刑罚。也算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铺子经过上回叶晓瑜的调整之后,生意再次变得火爆起来。只不过现在是夏天,为了减少食物的损坏,生意再火爆,客人再多,叶晓瑜还是每天交代伙计东西不要一次性做太多。
秋天的时候,叶晓瑜算了下存在钱庄里的银子,决定在榕洲城开第三家铺子。
虽然铺子卖的食物和饮料很受城里百姓的欢迎,但人的消费能力是固定的,如果在一条街上连续开上几家同样的铺子的话。就等于将客源量进行分流,那每日的营业额肯定会有所减少。本来她的铺子就是小本经营的产物,如果在一条街上出现的次数太多,生意好不好未知。但绝对会造成审美疲劳。
基于上述考虑,叶晓瑜决定将第三家铺子开在榕洲的南街。
南街位于榕洲城的南边,与繁华的东街不同的是,南街因为专卖大宗物品,所以像饭馆、酒楼这类,都比较少。其实将糕点铺子开在那儿。生意肯定没有东街好,甚至也比不上西街,但叶晓瑜看中了那儿卖吃食的铺子不多这一点,自己铺子里的都是简单易携带的东西,价格又不高,说不定能够吸引那些早出晚归的搬货工人和各路的生意人。
有了前面两次开铺子的经验,这一回叶晓瑜铺子的进展变得更加顺利。确定地点、商定租金、定契约、雇人装修,原本搞的她焦头烂额的这一系列,在攒够经验之后,这回竟然能够信手拈来。
不过所谓的“顺利”指的是在处理新铺子各种事情时不会像第一次那样乱糟糟的毫无头绪。而实际上,虽然进展顺利,但连续一个多月的来回奔波,还是让叶晓瑜瘦了一圈。
在这段时间,王怀青正好回越京的药铺添置药材,所以叶晓瑜就又变成了一个人。成天有个人在周围晃悠,这下突然间没了,多少让她有点不习惯,不过这种不习惯,很快就被她四处奔波,忙着筹备新铺子的事情给冲淡了。
*
“乡试才刚刚结束你就跑出来,不怕你爹直接家法伺候啊?”
东街口一家茶馆的二楼包厢里,周铭正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坐在对面喝茶的邹幼恒。
“家什么法?我都已经考完试了,总得给我一段时间喘口气吧。”
邹幼恒喝了一口茶,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这几个月来,他都快要被憋坏了,好不容易熬到考试结束,怎么说也要跑出来好好的犒劳一下自己。
“唉,不过这段时间,我们俩的日子也不好过。”
周铭说着,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的林祖成。
“你们俩的日子会不好过?你们不会是玩的太过火,杀了人了吧?”
除了这个,邹幼恒想不到还有什么日子会让这两个小霸王不好过。
“去!少给我胡说八道了,你脑子里能不能有一点正常的东西?”
周铭作势就要将手中的杯子向邹幼恒砸去。
“到底怎么了?”
邹幼恒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