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租了条客船顺着运河南下,直接走水路到沪州。
如今铺子需要叶晓瑜操心的不多 ,加上眼睛依旧看不清楚,她便成日坐在窗前,盯着庭院里那棵高大的木棉树发呆,从日出到日落。常常一坐就是一整天。
砰砰砰——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房子不大,隔着个小庭院,叶晓瑜听的很清楚。但她懒得起身去开。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干,什么人都不想见。只想像这样坐着,坐累了便直接倒头就睡。
拍门声持续了一会儿后,估计是看无人去开,便停了下来。
叶晓瑜抬了抬眼睛,觉得自己刚才的决定还真是明智。
窗外的天色渐暗。叶晓瑜动了动手臂,差不多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了。
“叶晓瑜——!!”
突然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窗口,叶晓瑜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原来你在啊?我敲了半天都没人应答,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看到叶晓瑜,邹幼恒瞬间嬉皮笑脸。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叶晓瑜没好气的嘀咕了一句。
“我本来打算去越京接你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到了沪州。”
邹幼恒边说边走了进来。
“嗯。”
叶晓瑜懒懒的应了一句。
“怎么样?这回进宫,有没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
见叶晓瑜兴致缺缺,邹幼恒试图让气氛活跃一点。
毕竟,他如今也没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了。
“没有。”
叶晓瑜说着站起来,想要给邹幼恒倒杯水。却发现茶壶里早就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剩下。
“没事儿,我不渴。”
邹幼恒见状,笑着说道。
听到邹幼恒这样说,叶晓瑜便又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发生什么事了吗?”
盯了叶晓瑜很久,邹幼恒才慢慢的开口。
他其实一点都不想提起这个话题,但有些事,发生了便就是发生了的,再怎么隐瞒,也只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就一些小事。”
叶晓瑜扯了扯嘴角。
“我回榕洲的时候。听到你与王怀青的事情,那些事都过去了,你就别再去想了。”
邹幼恒看着她说道。
他这次回榕洲各种打探消息,所以王怀青在大婚当日逃离的事情自然也不会落下。这是他们俩之间的事情。他不好发表什么看法,他只是想到叶晓瑜当时肯定为这件事伤透了心。
“果然够轰动,连你都知道了。”
叶晓瑜苦笑。
“对了,会试考的怎么样?”
两人都在努力的试图转移话题,但不愿提起的事情太多,转来转去。似乎还在里面打转。
“惨不忍睹。根本就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
邹幼恒摇了摇头,眼里的光芒瞬间暗了下去。
“你都还没有告诉我宫中的情况,没有人为难你吧?”
“当然没有了,你以为我是谁啊。我只是一个做糕点的,谁会有这样的闲心来为难我?”
叶晓瑜笑了起来。
“也是,像你这样剽悍的,她们估计也不敢欺负。”
将手放在椅子背上,邹幼恒随口说道。
“邹幼恒!你如果不懂的说话的话,那就不要说。没人会把你当哑巴……”
叶晓瑜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叶晓瑜……”
聊着聊着,邹幼恒突然脸色暗淡了下来。
“嗯?”
叶晓瑜将脑袋枕在自己的手臂上,胡乱的应着。
“你认识……晴朗吗?”
深秋时节的木棉,枝干上光秃秃的,一片叶子都没有。一阵风经过,什么都带不走。
“叶晓瑜,你认识晴朗吗?”
邹幼恒又问。
四周静悄悄的,声音仿佛寺庙里的钟声,撞击在叶晓瑜的心里。
晴朗?
顿时满心苦涩开始上涌,这个人像是刻在了自己的心里一般,哪里会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