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上,昏暗的洞窟中,地上各处分别由火色光点照亮,一些贼眉鼠眼的小兽一齐冲千婳龇牙咧嘴。千婳身后的镜心尘手上蔓散着凌厉的气流,使得洞口外面的小兽们就只是紧盯着它们不敢上前。
“喂!你那边怎么样?”从布阵点亮洞窟以后,就一直感觉不到千婳动作,是以镜心尘也没有动手。
千婳的面前有一字排开的火纹崖币,它们燃烧着小小的火苗,很奇怪,没有一只小兽敢靠近它们。她的手指来回来去地清点着洞窟里小兽的数目,再三查点以后,“没骨头,你那边是不是有三十只左右的妖物?”
镜心尘目测之后,不免惊讶地佩服千婳的“聪明才智”,“你是怎么蒙对的?既是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膨胀开去的凛冽气息顿消,因为身后禁锢住自己手臂的两只胳膊显然不够长。
“干什么?”良久,镜心尘还是不忍心挣开千婳的手臂,问后才发觉不对劲。
豁然挣脱身后人那根本算不上牢靠的“禁锢”,衣袖向洞口一扫,振开一干小兽,以绝后顾之忧。转身看向身后,千婳那为悦己者开颜的笑容让镜心尘心生惊寒,“你是谁?”
扫视了她身后的十来只小兽,镜心尘心中了悟出此事非同小可,他心下暗骂:该死!我早该带着这个笨女人离开这儿的。
早在千婳初到此地时候,镜心尘就觉得有一股力量隐藏甚深,只是经由凤家兄妹的一番搅和,这种念头就被暂时搁置住了。
千婳浅笑看着镜心尘,见他没有蹙眉或是不悦的神情,竟伸手抚向他的脸颊。直到被镜心尘握住了那只手。她才露出很失望的神情,“忘了?”
抽出自己的手,倒退了几步,退出身后的那一道火纹崖币铺设的防御。从千婳的嘴里发出凄厉的笑声,而镜心尘眼观洞窟甚浅,就没有马上上前。
“你到底是谁?与我有关只管找我来说,不要拉上别人。”那种看他眼神从不曾在千婳的脸上出现过,镜心尘再三思量还是想不出此人是谁。
“九幽雾骨!你终究还是骗了我,就是为了这个身负瑾瑜的女人?”两行清冷的泪从千婳脸颊上流淌下来。
镜心尘感觉到气氛不祥和。脑袋因为这个新出现的名字一阵浑浊,“九幽雾骨?那人又是谁?”
附着在千婳身上的女子一声轻“哼”,“事到如今,还想用这种谎言蒙骗我?九幽雾骨,为了这个女人,你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啊!”
女子话一说完,千婳得身姿晃了一下,立即在镜心尘的眼前消失。起步在洞中四下寻找个遍,却没有发现任何暗藏的地穴或是逃遁的气息。
惊闻洞外凤鸣高呼一声,“哥哥!看见了吧?这个女人果然是妖物!”
镜心尘眉头一皱。立时闪身到洞窟外面,完全顾不得白天里身子会不会有所不适。
踏足洞外,天气依旧阴霾不去。但见千婳凌空而起。一手提着凤临的衣襟,一手握在他的颈项上,他的身体亦被她提在半空中。
镜心尘目光扫过凤鸣和南翔一边儿,眸子最后定在后者的身上。他低声道,“管好你身边的女人。在我面前,她要是再多说一个字,我让她连骨头都不剩下。”
镜心尘此言一出,不必南翔动作。凤鸣识相地闭上了嘴。
“我为你守完这个、守那个,几百年过去了,凤家兴盛不衰。结果,就换来你的就是‘见面不相识’嘛——”女子眼神狠绝,声音因喊叫而变得嘶哑,对身旁人的恨之入骨不需附言。
凤临也是会功夫的人,但是对于面前这个娇小的人儿此时的力气来比,一下子像小孩子在壮汉面前似的。
镜心尘再也按捺不住。预备出手之时,千婳面色忽然恢复常时,口中吐出几个字,“说完了?”
镜心尘闻言一怔,转瞬之后。看见千婳冲着自己俏皮地眨眨眼,他唇角上扬。会意纵身上前,接下因千婳松手身子坠下的凤临。凤临只身落下,镜心尘伸手一托以做缓冲,随即将手一松,凤临便安稳地落在地上。
半空中,千婳的脸色忽闪不定,一会儿是如常的白皙、一会儿是橘黄的光晕笼罩周身不去。
“哥哥!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千婳的身形凌驾在半空,也不怨凤鸣望之生奇,但是她忘形开口的转瞬,就觉得有人拉她的后衣襟。
凤鸣住口以后,垂眸看向他们的镜心尘,突将视线移向地上一干人的四周围,他感到大量的妖气正在逼近,仿佛不是表面那么好应付的。
黄土之上,阴霾之下。
传来千婳的嗓音,却是他人的腔调,“九幽雾骨!你以为,凭借一个怀有灵玉的丫头,我就奈何不了她嘛?”
闻言镜心尘抬眸看向居高临下的千婳。她的手正掐向自己的脖子,镜心尘的拳头攥得“喀喀”作响,镜心尘的身形却纹丝动。
直到他们的四下涌出一群貌似鼠类,身形却比鼠类大上许多的尖嘴、长身之物,把他们团团围住。
“笨女人!你行不行?”镜心尘吞吐了一下气息,气闷自己为什么要相信一个办事总是出差错的女人自己能行。
此言一出,紧闭着双目的千婳忽然张开眼睛。只见她抖动了一下身子,橘黄的光晕去了大半,握向自己喉咙的手也立时垂下。
千婳白了镜心尘一眼,双手端于身前,眸子在地上扫视了一遍,合十的两手渐渐分开,掌心溢出圆润莹白的光华。几枚崖币飞出千婳的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