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女大步过来,正与张汝舟面面相对,却没有看到一边的赵明诚。
赵明诚与李清照在一旁正说得紧,哪里发觉蔡女走了过来?
李清照此时手还紧紧抓着赵公子的衣袖,努力劝道:“赵公子,家父曾多次提及你,说你是好后生,有潜造之才啊。”
赵明诚听了李清照的话,当即便容光焕发,十分认真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吗?”
李清照连连点头,娇气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赵明诚心里大快,方才那种淤泥阻塞的心情便登时消失了,便是一笑,双手伸出,左手握右拳,十分高兴。突然又想到李小姐方才说了个“骗”字,赵明诚便羞道:“是明诚骗过小姐了。”
李清照知道赵公子说的是他抛弃自己那件事,不过自己深信赵公子昨日的话,想他有他的苦衷,因此也不在意,只是淡淡一笑,看到赵公子又眉开眼笑,不禁自顾欣喜。
赵明诚道:“我本以为自己确实是恩师所说的那样,不仁不孝不忠不义之人,方才听李小姐劝我,这才茅塞顿开,是明诚心胸太狭窄了,将恩师的气话故意当真,这才,这才使得李小姐出府寻找,辛苦你了。”
李清照听他说话挺甜,便是笑着故意逗道:“我出府来是有事情,哪里来寻你了?”
赵明诚又当真道:“那你快些去做你的事情。”
李清照看他十分认真,便是无奈道:“真话假话你都听不出来,也是个书呆子。”
赵明诚疑惑片刻,心里想道:“李小姐什么意思?”
赵明诚还沉浸在大悲大喜的反复之中,脑子也有些迟钝,没听懂李小姐方才那话的意思。不过他转念再一想,反正李小姐也不着急走,自己也不问她方才的话什么意思了,只管高兴就是。
赵明诚大喜道:“李小姐不走,那就留下来陪赵明诚一会儿算了。反正我们都没有事。”
李清照顿时脸红,现在赵公子没有了烦恼,自己却又被他这一句十分大方的话给说得无语可对。
人真是怪,一会儿大方。一会儿却又羞涩起来。
李清照转头不看他,正待要回答,却听女子的声音传来,就在离自己不远处。
“赵郎,我在这里。”
二人寻声看去。正见蔡女含情脉脉地看着赵明诚。
赵明诚“啊?”的一声,向后弯身,十分惊讶,道:“蔡,蔡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蔡女慢慢走过来,边走边说道:“我来这里找你来了,你知道吗?昨日没有你在,我好生孤独。”
蔡女说得情深意切,不禁让赵明诚怦然心动。想要与她促膝谈心。
李清照在一旁紧紧盯着赵公子的眼睛,看他对蔡小姐也动情的样子,心里便是不舒服,不过自己又不能说什么,因此转身,干脆不看。
蔡女几步走了过来,与赵明诚道:“赵郎,昨日你说的什么?”
赵明诚语塞,心里想道:“是我对她不起,欺骗了她。我不仁义。”
想到这个“仁”字。赵明诚又想到恩师所说的“不仁不孝不忠不义”,心里又有些自责。
其实李格非并没有说他“不义”,是他自己加上的,心里不舒服之极。可见一斑。
蔡女见他不说话,便又问道:“你知道吗?”
赵明诚点点头,道:“明诚知道,明诚知道,明诚对你不起。”
蔡女却是笑着摇头道:“不,不。你没有对不起我。既然这样,我们就走吧。”
赵明诚一愣,道:“去哪里?”
蔡女道:“我们不再想之前的事情了,从此以后我们再和好好吗?不再受其他人的影响了。”
赵明诚连连摇头,道:“可是,明诚对你实在没有意思。”
他不想说这么伤人的话,可是话到嘴边,他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好的话来,因此张口便说了。”
蔡女摇头道:“我不信,你那日去提亲之时说得好好的,怎么又突然反悔了?”
赵明诚心中愤恨难以表达,只得说道:“是明诚对你不起。”
蔡女摇头,嘴边的笑意没有了,换来的却是一个阴森的狰狞样子,道:“我不信。昨日你说什么,我都可以不在乎,可是,今天你这么说,我便十分生气了。”
赵明诚摇头,无奈苦笑道:“这事情不是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你我之间……”
他情绪激动,却是不知道说什么。
李清照在一旁听着,不禁莞尔,想道:“赵公子终究没有负了我。”
张汝舟在一旁看热闹看得正欢,心里想道:“这个李清照有什么魔力,那日失足摔倒,却没有摔死。而我那时正在借她的画,好在她摔倒之时,我在她一定距离之处。因此她醒来之时,并不埋怨我。”
无奈一摇头,张汝舟接着想道:“现在赵明诚为了她却又得罪了蔡京蔡大人。她是旧党的人,却又巴结着新党的赵明诚,真有魔力啊。只是,得罪了蔡大人,她值得吗?”
心里想着,张汝舟便又拿出扇子来,打开扇子轻轻为自己扇了扇,十分悠闲地看热闹。
可是有人欢喜有人愁,蔡女看赵郎并无与自己再合之意,心里的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不禁恼羞成怒,火气大发。
“赵郎,你铁了心要辜负我吗?”蔡女指着赵明诚又问。
“赵郎,我昨日本来可以和爹爹说这事情的,可是我念及我们的关系,忍心没有说,今日来找你,想再修旧好。你,你真的不在乎我吗?”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