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思闲猛地睁开双眼,鼻尖血的味道消散不去,身体却一点也不痛,难道这里是地狱?
烛火通明,红布罗幔,俨然是婚房的布置,墨思闲看向四周,这里分明是自己的闺房,难道自己没死?墨思闲看向自己的双脚,因常年戴脚链所形成的痕迹不见,伤痕累累的双手也恢复如初。
门突然被推开,墨思闲迅速拿起桌旁的匕首藏进自己的袖子,神情戒备。
墨锦长袍,紫玉雕花,修长俊秀的身影急切地走进来,“阿闲,可是紧张睡不着?”墨思闲瞬间就红了眼眶,万千思绪与满腹委屈此刻都化为无法言说的心酸与巨大的欣喜,“爹爹!”
墨浩南吓坏了,急忙走过来,“阿闲,怎么了?可是害怕明日的大婚?”
明日的大婚?看着爹爹眼中的担忧,墨思闲心如刀绞,只是把头埋进爹爹温暖的怀抱,爹爹还活着!
这里难道是五年前,自己与韩逸辰大婚的前夜?难道上天听到了自己临死前的心愿,将自己重新送回了五年前?
墨浩南轻轻拍着阿闲的背,“阿闲,你且安心!如果他敢对你不好,爹爹就揍死他,莫怕,有爹爹在!”
掌心传来的疼痛诏示着一切都是真的,这里就是五年前,自己与韩逸辰大婚的前夜!可自己手中还紧紧攥着跳下悬崖前,叶渊泽塞到自己手中的那颗玉珠!
她清楚记得阴暗囚牢中的潮味,记得墨清愉耀武扬威的嘴脸,记得韩逸辰冰冷的笑容,甚至记得那个只看过一眼的孩子!
婚后五年的时光从脑海中一闪而过,满腹的爱意早被吞噬殆尽,如今残留下的,只有刻骨的仇恨跟滔天的怒火!
不恨?如何能不恨!五年夫妻,三年被囚,甚至从一开始就跟墨清愉私下纠缠——她视如珍宝的婚姻到原来只是一个笑话!
绪,在心中冷笑,因果轮回,因缘报应,她死后竟然重回五年前,天意啊!
若只是三心二意,这只能说她爱情的失败,不爱便是不爱,若从一开始就说明白,她堂堂一城之主,尊贵无比的郡主,爱得起便放得下,绝不纠缠!
只是那人心中只有权势与算计,他要的自始至终不过是天玥城的权势,她傻所以被甜言蜜语迷惑。
争权夺利之中,自古就是成王败寇,轻信他人,识人不清,最终失败被囚,死于他手也无话可说。可他不该动那个孩子!稚子何其无辜!孩子那么小,不辨是非,不明善恶,他怎么能让孩子动手!他怎么敢?
五年夫妻,更何况那个孩子是他的至亲骨肉!虎毒尚且不食子,他们简直**不如!千刀万剐都难以消磨心头之恨!
看向手中的玉珠,墨思闲眸光一暗,当务之急,是阻止明日的大婚。想起青冥说的话,墨思闲心中一痛,忍住,一定要忍住,不能轻举妄动,让韩逸辰跟墨清愉察觉。
想起死前墨清愉的话,墨思闲从爹爹怀里钻出来,“爹爹,陪阿闲出去走走可好?阿闲心中不安。”
墨浩南见阿闲脸色已经恢复,笑着应允。
夜色已深,府中一片寂静,偶有几声虫鸣。墨思闲径直往上一世她撞破韩逸辰与墨清愉私会的后山凉亭处走。
爱情虽然尸骨无存,但那五年却没有白费,她太过熟悉韩逸辰的心性。
他生性谨慎,必然不会去墨清愉的院子与之相见,整个府中最适合幽会的便是后山凉亭,人少偏僻。可韩逸辰除了谨慎,还极端自负,一旦他认定那里很安全,除非被发现,他必然不会更改场所。
何其讽刺,前世这一夜她还在帮墨清愉裁制年末新衣,甚至担心她婚后陪墨清愉的时间少了,让她孤单。
结果啊,自己在为她的将来打算,而她脑海中存在的念想,就是怎么弄死自己,然后取而代之。自己究竟是大意到何种程度,才会把她一直当成那个乖巧柔弱,需要自己保护的妹妹?轻信于人,识人不清,报应!
快到后山,墨思闲屏气凝神,放轻脚步,墨浩南虽然不解,却也还是照做,阿闲特意来这个人少的后山定然是有缘由的。
没走几步,就听见声响,墨浩南急忙把女儿护到身后。
结果果真没让墨思闲失望,墨清愉的声音传来,“恭喜你啊,逸辰哥,明日可就抱得美人归了!”
墨浩南瞬间黑了脸色,大半夜的,未出阁女子跟自己未来姐夫在后山私会,成何体统!刚想走出去,就被阿闲拉住了。想着阿闲,墨浩南心中的火气更甚,韩逸辰身为阿闲的未婚夫,却半夜与人私会,简直是胆大包天!
韩逸辰带笑的声音,如这涓涓夜色,温雅动人,“小愉,你要相信我,我真心爱的那个人是你,我喜欢的是你,娶她不过是形势所迫,父命难违!”
形势所迫,父命难违!好!自嘲一笑,墨思闲直接点亮手中的灯笼,爹爹何等睿智,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已经不用再听下去了。
昏暗的凉亭瞬间被温和的灯光包裹,看清恬不知耻抱在一起的墨清愉与韩逸辰,墨浩南怒不可遏,一挥手,一直跟着城主的隐卫立刻将私会的韩逸辰跟墨清愉包围起来。
墨思闲的目光一直在墨清愉身上,没有错过她眼中一瞬的惊慌过后,一闪而逝的得意与挑衅。
墨思闲冷笑一声,“君子有成人之美,我虽非君子,却知夺人所爱,毁人姻缘是要遭天打雷劈的!这等下作之事,我可不敢做!”看着墨清愉跟韩逸辰瞬间苍白的脸色,墨思闲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