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参加缘客会的?”
伶舟皎和制衣等人进去大致扫了一下,还没细细打量,就有一女子微笑着从门边列着的座椅处站起,如是对她们问道。
伶舟皎的目光向下在她坐着的地方,桌子上右上角摆放着的木制小牌子上落了一下,接着,眼神中似透出了缕缕淡淡柔和的笑意,轻声应:“是的。”
接着,又补充地介绍:“天晴阁,皎。”
在那女子的面前,似乎放着一本打开了些许的如同名册一般的簿子,但,听得伶舟皎的答话,她倒没有第一时间就去翻看簿子确认,而是笑了笑,说:“既是天晴阁的姑娘,那就将等候的房间排在庆元姑娘隔壁吧,正好庆元姑娘的房间左侧也还有一房间空着。”
那女子这会儿方才翻开了那簿子,仔细在上面查找了下什么,顿了顿,才又抬眸,一边从放置在一旁刚好已只剩下两块的木制牌子中的一块递给了伶舟皎。
等着伶舟皎示意制习将那牌子接下,那女子就又道:“你这来的时间也是够晚的,不过好在名册上给你排的出场顺序也是靠后,正好也还可以在房间里休整一番。”
那女子说话做事间都透露着一种极是和气的态度,即便伶舟皎等人没有多答话,她也能自顾自将要说的话说出:“这小牌子上记着的是你出场的顺序,从这过去第五间空房,就是你能略作休整的地方,门上是有挂着门牌的,你去之后,将这木制的小牌子挂在门边就可以了,到时候该你上场自有人来叫你。”
“你要是不怎么担心,小憩一番也是可以的,总归不会叫你错过了出场。”
那女子开玩笑地说了这么一句话,接着,就指着一个方向,结尾道:“喏,就是那边,从这过去也走不了几步,行了,也不用在这耽搁了,你们还是先去休息休息吧。”
伶舟皎轻轻颔首,客气地道:“有劳。”
接着,并无别话,径直也就连同制衣等三人,往那女子言说的小房间所在方向走去,只是,在走开之前,伶舟皎特特还回眸看了一眼,放置在那桌子上右上角,仅剩下的一张木牌。
她回过神来,面上神色不明,仿佛在意,又像漫不经心。
房间里的一切陈设,当然不可能有多么周到。
甚至,简单到只是一张圆桌,几把椅子,外加圆桌上摆放着装好了茶水的茶壶,和几个干净又明显价值不高的杯子,还有一张并不算是很精致的梳妆台之外,几乎就再无别物。
不过,几把椅子中,倒有两把是比较宽大的藤椅,想来坐上去,也确实足以叫人得片刻休息。
伶舟皎在其间一藤椅上坐下,制衣等人自也各自寻了坐处,全然一派安静的景象。
伶舟皎轻轻阖目,藤椅轻轻摇动,她的神思,竟也有些懵懵恍惚起来...
外间有敲门声响起。
伶舟皎略带着些迷离地睁开了双眸,眸中仿佛带上了盈盈水色,看向已经行至门边的制习。
“皎姑娘?该是候场的时间了,下一位上场的就是你,可是准备好了?”外间响起的是一位女子的声音,听上去,似乎年纪不大。
伶舟皎眸中回复清明,对着制习微微点头。
制习这才拉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是个十一二岁左右的小姑娘,梳着双丫髻,圆圆的小脸,看起来有几分童稚的可爱。
小姑娘看着打开门的制习,又扫了扫屋内几人,目光最后定在衣服穿得似乎是最好,但不知怎么面上还覆着纱巾的伶舟皎身上,大方地笑了笑,道:“你是皎姑娘么?你们跟着我来,去那舞台旁处候场。”
小姑娘笑得可爱,讲话到底还是年幼,听起来不够圆滑,她唤的那声姑娘,仿佛是自矜着良民的身份,到底是不愿亲近地唤姐姐一类的称呼。
那声姑娘,叫得也有些生硬。
伶舟皎对于这些小事,现在倒并不怎么留意,因而目光都没有多落在小姑娘面上半分,倒是制妆却扫了小姑娘一眼,只见着伶舟皎没有发话,她当然不会多言。
等到伶舟皎等人随着那小姑娘来到舞台旁侧,也就是在高处看台左右的候场之地时,正好有人从空出来这一面,也就是看台直直对着舞台的路走了过去,上了那舞台。
这一场演出,似乎才刚刚开始。
伶舟皎眼角余光扫了扫,方才领着她们过来的小姑娘已是跑了个不见踪影,好像是急急忙忙就要去叫再后一个出场的人了。
在舞台一侧空出的面上,坐着手中拿着乐器的人们,乐音开始响起。
围观的群众们,有志一同地在此刻保持了沉默。
伶舟皎不再分心其他,睁着一双明眸,看向了舞台之上。
这是一个极好的观看位置,同舞台相隔的距离并不算得多远,台上之人的装扮,长相,动作大致都能够看得分明。
乐音开始的时候。
伶舟皎见着那个孤身一人上台的女子,有着一双极美的翦水眸,五官看去也是生得极好,有一种不可言说的娇弱怯怯之态,不同于伶舟皎曾经在伶舟琼身上所见到的那种清雅出尘般的柔美,台上这人,倒似本就该生长在人间受尽精心呵护、不能有丝毫懈怠的富贵花。
就算她静静地站着,什么也不说,也会让人觉得她是楚楚可怜的,对着她,所有人都是该轻声细语的。
这倒是一种人间难得的美丽。
乐音渐渐起了波动。
台上的女子一改先前极尽柔美难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