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别处位置先前都勉强容下了人。
二是,坐在这桌的人,是个长得面貌略有些凶悍的汉子,周身都好似若有若无地泛着些煞气,先来的用饭的人,便是选择要与人拼桌,那第一时间也是把这处给略了过去。
所以这桌才就这么“空”了下来。
小二说完话,那汉子抬起头来,似朝伶舟皎与夙沙亭所在方位看了一眼,接着,就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
小二这才引了伶舟皎与夙沙亭来坐下。
“不知二位客官想吃些什么?”小二问了声,但觑着夙沙亭的面色,他又极有眼力见地添上了几句:“酱味卤肉,三鲜白玉汤,秘制河蚌...那都是酒楼的招牌菜。”
夙沙亭随意就在小二介绍的那些菜中点了几个。
那小二便笑眯眯地传菜去了。
桌子当然是平常那般的四面安着位置,那汉子已坐了一边,伶舟皎坐在那汉子的对面,夙沙亭自然就坐在那汉子的旁侧。
伶舟皎已然察觉出来。
夙沙亭与这同他们一桌的那汉子,势必是认识的。
虽则,他们并没有做出熟悉的模样。
但那汉子的微小举动,譬如一个眼神之间,都在透露着,他对于夙沙亭的恭敬和遵从之意,他大概是知道夙沙亭身份的,更或者,他就是夙沙亭手底下的人。
进得酒楼中,她向来惯于坐在稍微僻静一些的地方,角落上的位置,那都是再合适不过。
现下他们挑选到的位置也是如此。
正在角落里,与其他的桌子似乎都隔开有一定小小的距离。
大堂里人多,其实难免就嘈杂,在这样的环境里,就是坐在角落,那说话的声音要是小了,彼此就算是一桌的人,恐怕都不能听得太清。
恪守着规矩的人家,那当然最基本的就是要讲究个食不言。
但说实话,这世道,哪里还有那么多恪守规矩的人家,这食不言,在寻常人家中,也并没多么地重要。
这不,吃了饭菜配了酒水,酒楼大堂里,多的是人要叨叨起来。
这一来,环境哪里还能不嘈杂?
那边那桌,正是在扯着他三舅的大姑家侄孙女走得一手好运道,给了哪个家中极有资财的公子哥儿当了个小妾的事儿。
伶舟皎对此嗤之以鼻,全然依附于男人,难保是要被辜负,因着,在好些男人的心中,他们执着求着的,必定不会是些情情爱爱的事儿,他们总在做着最冷静的利益衡量。
哪一天,你对他们来说不值当什么了,或者说,抛弃你,可以换取与他们更有价值的东西,哪怕他没有当时就下了狠心,但他也一定会心存考量。
而考量来考量去,哪个女人在他心中还能有多少的地位可言?
菜还没有上来。
别桌的人又换了话题。
且这回换的话题,倒引得正坐在一处的几桌子的人,都不住插了嘴,竟是一群人都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了起来。
“前个儿那什么地方来着,就咱大陆上临海的边界那地儿,不是说出现了云层之上现了龙身么?可惜这边是地远了些,看不到那边那么清楚的龙身显现的景象...”
这开头的人话都没说完。
别的人就已经跃跃打断了他,出言:“咱这哪里就看不清了,那当口我正好在院子里,我那院子又宽敞,这就恰好又看了那么一眼,我可是瞧见了,那方向,云层就跟火烧起来了一样,须臾,便有腾跃的龙身在其间翻滚,龙身灿灿,比那火烧的云耀眼得多,更是搅得那云层都变幻多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