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并无人知晓,站在楼梯处的伶舟皎,心中,有着怎样翻覆的情绪。
先前那些畏惧着许家权势而不敢上前出言的围观众人,现下,见着许绮莲已将许明业带走,许家的一行人都撤离了这地儿。
而柔儿有些呆愣地站在原地,像是还未回过神。
不禁就有人好心道:“姑娘吓坏了吧?现下倒是没事儿了,只要遇上了许家绮莲,那个方才嚣张的许家公子是再不会来骚扰你了,你且安心便是。”
这样的事情,在城内发生了早已经不止一起,对于这些后果,他们都早已心知肚明。
柔儿愣愣地应了声,却不知该再回些什么,索性低了头,转开身便打算与这处的掌事说上一声,她好歹是要先去看看那为她出头的公子,现在情形如何。
她匆匆地离开。
这一场发生在此地的事件,到这会儿,算是真正落下了帷幕。
坐在里间的其他人,渐渐也将这事儿抛在脑后,聊起了别事。
伶舟皎自楼梯处走了下来。
夙沙亭等人此刻却不在厅中,正当她走到某一处空着的桌边坐下时,夙沙亭那一行人,才将将从门外走了进来。
这么会儿的功夫,够他们去外边作甚?
伶舟皎抬眸看见夙沙亭走到她面前坐下,而跟在夙沙亭身侧的人,尽往着另外的桌子坐去。
好似才刚刚坐稳,夙沙亭便拿起了桌上的杯子,以及那时常都装好茶水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满了大半的水,放到唇边。稍一抬手,那茶水便入了喉间。
他这一系列动作做得端的是行云流水一般。
显然是真的渴着了。
难不成先前她回了房间,他们倒是连口水都没喝便出去了?那又哪儿找的人来唤她下来?
伶舟皎心底琢磨着。
一边却有小二见着了他们,径直上前来,便道:“客官,您先前点好的菜,是要现在上么?”
夙沙亭将茶杯放在桌上。施施然给自己又倒满了一杯茶水。一边回道:“是,现在端上来,两桌。那边一桌,这边一桌。”
他抬眼略微示意了一下旁侧坐着的那几个人是与他们一起的。
小二会意,道:“行,那小的这就去叫人将饭菜给端过来。”说完。他就走开了。
伶舟皎现下一向秉承着如是夙沙亭不说,她也就尽量不多问的态度。所以,尽管心底有猜测疑惑,她面上也不曾表露出来,言语更不会涉及。
而夙沙亭又轻轻地抿了口。方才倒下的茶水,已是出声道:“晚间这儿会有个灯会,是每年春天青云城都会举行的灯会。你初初来此地,反正今晚都是要在此处歇息。我们倒是可以先去逛逛。”
灯会?
伶舟皎有些疑惑地看着夙沙亭,一时,并未应声。
“青云城的灯笼乃是此处一绝,”夙沙亭见着伶舟皎一时未应声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反倒是淡淡地说着更多一些有关于这个灯会的讯息,“在北大陆各地都是小有名气,举办这么个灯会,也是有着招揽别地商客的意思。”
“不妨前去一观,便是看看也好。”
难得夙沙亭会在这样一件事上说这么多的话,看样子,此次灯会确实应该要有些,她并不知道的事情。
伶舟皎眸色浅淡,在夙沙亭这些话落下之后,方才应道:“好。”
用饭这种事情。
其实总应该是沉默大于喧闹的。
而在这样的大堂里,不知是因着刚刚折腾了那么一出,还是来这的客人都有意收敛,总之,便是偶有说话的声音,也都压得极低。
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人都会更专心地进食。
自然用饭的速度也就这么提了上去。
等伶舟皎和夙沙亭等人用完饭,天色都还没有暗下来,这会儿子如是要出门逛什么灯会免不了是有些过早。
因而他们各自回了屋,只说等天黑下来再出去。
客栈里的小二,在见着他们用完饭要回屋之际,竟也笑着同他们说了几句有关于灯会的事情:“...晚间的灯会,不说别的,热闹是该有的,便是城里那些大家里的小姐,在这一天晚间都是要出来赏灯的。”
“城里的商家,是做灯笼的,不是做灯笼的,都是要拿出些寻着的好灯笼,摆出来供人观看的,当然,这样一来,也免不了有些猜灯谜之类的活动,赢了的人可以将赢下的灯笼带走,也算是在这春日里讨个吉祥,商家的名气,这么一来二去也都能宣扬宣扬。”
直到伶舟皎回到自个儿的房里。
她都还在想着那小二同他们说着关于灯会时,脸上似乎略有些暧昧的神情,一如有些关于灯会的消息,他并没有同他们解释清楚。
但却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看外间的天色,要去逛灯会确实时辰尚早,想着一会儿要去夙沙亭也自会让人来叫她,伶舟皎抬手自揉了揉眼睛,面上现出些许困顿之色,正往旁侧榻上一躺,只打算合衣假寐一会儿。
那关于小二略有些暧昧的神情,当然就这般被她置之脑后。
正觉着天色尚早,而又仿佛不过一会儿,暮色便已笼罩下来。
叩门的声音连绵响起。
正闭着眼睛,意识有些混沌的伶舟皎,在还未清醒过来之前,却陡然地一睁眼,眼中迸射出清透的厉芒。
一会儿听着门外说着:“阿皎姑娘,现在该出去了。”这般类似的话的声响。
她的双眸才从那般特特的清亮变成含着那有些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