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舟皎不自觉抬眼朝着那些人看去。
虽则每个人的面上都戴着各样的面具,看不到面具下各自的面容,但他们身上的服饰。明显就在刚刚见过。
这,正正是先前伶舟皎他们遇到的绮莲一行人。
在伶舟皎不觉抬眼打量认出他们的时候,那一行人中,自然也有人抬眼打量并认出了伶舟皎一行。
“开如轮,敛如槊。剪纸调胶护新竹。
日中荷盖影亭亭,雨中芭蕉声肃肃。晴天则阴阴则晴,晴阴之说诚分明。安得大柄居吾手。去覆东西南北之行人。”
那靠近了伶舟皎等人。便先去看那灯上纸笺所写灯谜的人,轻声地,将那灯谜一字一字念了出来。
末了。还加了一句:“倒有些意思。”
倒不知,他说得有意思,究竟有意思在哪个方面。
听着那灯谜,余下的人。眸中都不禁透出细细思索的意思。
“这谜底是要猜的什么?可标出来了?”
“猜字,还是猜物?或是其他?”
一连着几个问题。齐齐向着那方才念出灯谜的人砸过来。
那人一一答了:“这倒并未标出。”
他说了这句后,暗暗似又将这灯谜与心底念叨了两遍,想了想,接上了一句:“不过。这读来,倒像是猜物的...吧?”
他像有些不太确定。
不给猜谜的方向,实际上每一个灯谜都可能有各种猜测的方向。那样的话,叫人觉来就不是很能肯定。
于是。不由得,他朝着那守着摊子的人看了一眼,未被面上面具掩下的双眸中,仿若透着些些点点的问询之意。
然,现在,那守着摊子的人,倒就只看着他们,但笑不语了。
就在他们要猜灯谜的时候。
身遭周侧,不知何时,隐隐围过来了些人,这些人的目光,一开始都是落在那盏透着精巧精致的灯笼上,能看得清的人,都不由叹这做着灯笼的师傅确是好巧的心思。
而随即,他们似乎也听着了那念着灯谜的声音,就算是没有听着的,也都在瞅着这边热闹,靠过来的时候,不由问着旁侧的人,究竟这是发生了何事?
于是前因后果,包括这灯笼上写的灯谜,都已传得围过来的人,尽数已是知晓。
但这样没给个猜物还是猜字或是其他的方向,便让得得知了灯谜的人,都不是很能肯定那灯谜究竟该是什么。
一时之间,众人聚于此处。
却无一人先出声,道出那灯谜究竟为何。
夙沙亭见着这般景象,俯身靠近了伶舟皎,他在她耳边轻轻道:“阿皎,可想要那盏灯笼?”
伶舟皎有些拿不定,他究竟是怎样的意思。
一开始在那人将灯谜初初念完,夙沙亭就是一副从容不迫,或者说更类似于成竹在胸的态度,好似,不过眸光偏转之间,他心中就已自有定论。
但他又并未道出什么谜底。
只闲闲地站在一侧,看着渐渐靠近过来的人群。
而此时,他又如是来问。
伶舟皎侧眸看他,但是,面具遮掩住他所有的情绪,再看她也是看不出什么,而要在他的眸中分辨出什么,那也并不是多么简单的事情。
她拿不定他的意思,也就一时没有回话。
他靠近她,一副亲密地说着悄悄话的姿态,那样似带着撩拨之意的热气,浮于她的耳际。
到底是一直都不适应这样的靠近,伶舟皎忍住想要退开避让的冲动,只是面具底下的她,不禁蹙起了眉尖。
素日里。
那样对于任何事情都极为敏锐的夙沙亭,此际,却像是察觉不到她的情绪一般,靠近她,没有任何要先退开的意思,他说着:“阿皎若是想要那盏灯笼,我便去将那盏灯笼为阿皎拿来可好?”
这样的亲近。
像若是他再更靠近那么一些,贴合的距离,已经足够叫他亲吻上她的发梢。
虽则,现在在北大陆,男女之防早已不如之前那样严苛,便是男女同出行游玩,也已渐渐成了稀松平常之事,但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这般亲近的姿态,看来也是让人觉得有些不住地要令人侧目相望。
已有一部分的人,抬眼朝着伶舟皎和夙沙亭所在的方向看来。
压低着声音,他们似乎看着这一幕,在窃窃地讨论着什么。
那一开始念着灯谜的人,并未留意这些动静,他还是觉着如是不限制猜这灯谜的方向,他虽想出了个谜底,又还控制不住地要猜会不会还能有别的解谜方向。
就在这人觉着仍是犹豫,但要先将自己的答案说出来试探下的之前。
伶舟皎抬眼看了夙沙亭的双眸,接着半垂了眼帘,只轻轻地道了一字:“好。”
她忍住没有先退开。
在她的答案落下后,夙沙亭便已若无其事一般,轻轻松松地退开,好像刚才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没有造成任何的心绪上的波动,他朝着那守着摊子的人,声音不高不低,沉稳又足以令得其他人都听清:“此为物谜,谜底为伞。”
他说到这里,还加了一句:“咏物以明志,这灯谜确是好巧的心思。”
在此之前,整个大陆,都少见得这样咏物诗中带谜底的灯谜。
因而,此际夙沙亭才叹了一句——好巧的心思。
就在夙沙亭的话将将落下后,那先前念着灯谜的人,这会儿子面具底下,已然是一怔。
那守着摊子的人,在听得这么个答案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