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丢下这话,就径自大摇大摆地领着跟在她身侧的人,自离开了去。
其间,更并未再留意着仍站于原地的伶舟皎一行。
这样的感觉。
就好像她专门来这一趟,表面上是为着试探于伶舟皎,而实际上,更像要是借伶舟皎试探于夙沙亭。
伶舟皎看着那三小姐一行离开的身影。
想着的便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又有何惧之?
她并不将这样的小事儿放在心上。
撇了撇嘴,只若无其事地对着跟在她身侧明显还有些战战兢兢的丫鬟,道:“走吧,我们再上那头逛逛去。”
这样,真的没关系么?
小丫鬟在心头暗自嘀咕,但别无他法,也只得紧跟上了伶舟皎。
在傍晚时分。
夙沙亭出现在伶舟皎的面前。
那时,伶舟皎正手中拿着一卷书,似用心地在看着,但当夙沙亭走进来,她自是也察觉到了,却并未多在意,只当并未得知他的到来。
只偏偏。
夙沙亭也并不先出声,只静静地站着。
却又分明地能令着伶舟皎察觉到,他的目光,默默地缠绕在她的面上,任谁,也没有办法忽略分毫。
伶舟皎的视线落在书本之上,只是在这样的目光之下,却是连半个字都看不进去。
她只得将这书丢开到一旁。
转而抬头对着夙沙亭道:“你怎的这个时候过来了?”
她早知道丫鬟什么的都在夙沙亭的示意之下退避了出去,这会儿,自然说话间,都放松了许多,并没多少顾忌。
夙沙亭先没答话。反倒走到靠近她的近处,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却是反问:“听说你今个儿和我那三堂妹遇见了?”
夙沙亭说了这么一句,也不等伶舟皎回答,便添了句:“怎么忽然想起来要出去走走了?不过这样也好,整日地待在屋子里,难免也会觉着心情有些窒闷。”
伶舟皎细看了他面上的神情。但他仍旧是那样一副任谁也窥探不出来任何的面色。她不由微微挑了挑眉:“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早猜到会有人将此事捅到夙沙亭的面前去,毕竟从那三小姐的做派看来。所为的,就是要用此事来试探夙沙亭的态度。
因此她对夙沙亭来此一问并不感到讶异。
但她有那么些微在意的,就是在这样一件事里边,夙沙亭的态度。
“些许小事。”夙沙亭面色微冷了几分,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人。转瞬又对着伶舟皎说道:“不过秋后的蚱蜢,蹦跶得欢,也并无多大用处,倒不必刻意去搭理他们。等不了多久,他们就该全消停下来了。”
伶舟皎听着他这话,想了想。还是道:“你也不要大意,有的时候。往往是你觉着看不上的人,总能使出些叫你觉着恶心的手段。”
小人难防,谨慎才是第一要道。
夙沙亭:“我自有分寸。”
此言落下,他紧接着便道:“傅余信大约等不了多久就会有动作了。”
伶舟皎微皱眉:“怎么会这么快?”
不管怎么说,依着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现在动手要扰动局势,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啊。
“现在的傅余家主据说已撑不了多久的时间了,一旦傅余信上位,他需要的就是要大刀阔斧建立起自己的威信,稳固自己的地位,以傅余家的情形来说,朝外拓展自己的势力,才是他稳固地位,最佳的办法。”
夙沙亭说了这么几句。
伶舟皎方才恍悟了过来,怪不得,之前她也在疑惑,明明这样的局势,谁先动手,难免在百姓的口中,名誉上就要落了下风,但上一世差不多也是在这时间左右,傅余信就扰动了整个局势。
想来缘由,大抵都是出于此处。
新官上任三把火,用来解释此种行径,倒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夙沙亭话到这里,停顿下来,便用着一双漆黑如沉墨般的眸子,那样安安静静地看着她,他如画般精致的眉眼,透着一种说不上来的一瞬的凝滞。
伶舟皎却很平静,但又很认真地回望着他,迎着他的目光,不避不让,仿佛一字一顿地郑重地道:“夙沙亭,你该清楚,我现在什么保证的话也不可能说得出来,甚至于,我想我应该告诉你,到时候,我或许能帮上什么忙,但也很可能我什么也帮不上。”
她停了停,继续:“我知道,现在才说这样的话,对你来说多少是有些不公平的,毕竟,先前那会儿,我说得那般的笃定。”
笃定自己一定能起到很大作用的样子。
伶舟皎现在想想那时的模样,莫名觉着有些可笑,但那会儿,她别无选择。
夙沙亭仍旧静静地看着她,对于她这样一番话,面上也并未显露出有丝毫的波澜。
伶舟皎对夙沙亭这样的反应并不意外,她仍在接着说着:“可是,这样的局势,说实话,任谁也不能说能够在其中起多大的作用,天下从来都不是那样好得的,我现在,唯一能够承诺与你的便是——至少,我会竭尽我的全力,同你站在一边。”
“当然,”伶舟皎眸中仿佛透着凛冽,有肃肃寒意在其间漫溢,“这样的前提是,你永不与伶舟琼交好,还有就是,如果可能的话,请将伶舟家踩落到泥尘里。”
当所谓能够用来俯视他人的资本,通通不见,她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样的底气,去对别人指手划脚,叫嚣滔滔。
伶舟皎这样说完之后,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