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一个地上去。
但愿,她和绮莲之间出场的先后顺序,可不要隔得太远才好。
伶舟皎的唇边微微一扯,转眸之间,落在绮莲身上的目光,竟似暗沉的漩涡,愈发地深厚,却不易叫人察觉,面上仍是恭顺怯懦。
一直悠扬徜徉在围墙中来回的乐声,忽的,变了个调,变得绵软似牵连缠绕不断的丝绦,勾勾颤颤,携上了浮动人心的暧、昧,蜿蜒不绝。
本还在前方台上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在人员的指引下,下了方台,不知去向,台上现下站着的,是一个身穿暗蓝色绸缎衣衫年约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他扯着声音,拿着形似牵牛花般的物什,在宣布着什么。
“...接下来的规则,依旧如之前一般,只,每一回声明的加价,所要付出的价钱,将是之前的五番,相信各位贵人们对此也早已了然于心,那么,‘优等’最后一批次的拍卖,由此开始!”
那穿着暗蓝色衣衫的人,先是叨叨地说了一大堆类似于售货之时,店家陈列的煽动人心的话语,到最后,才幽幽又加上了这么些关于此次规则的言说,声音慷慨激昂,透着同他年纪并不符合的活力,语罢,却是迅速地退下了台去,仍回了他刚刚出现时的位置,站在台边,守着。
“康家队的,你,出来,跟着我!”穿着深青色衣衫,陪着伶舟皎等几个队伍站在一起的人,甩手背到身后,接着走到了在伶舟皎她们右侧站着的一个队伍,一个很是年轻的眉目秀丽的男子的身前,命令道,接着,也不管那男子反应过来没有,便径自阔步又转回身,往着方台所在的方向行进。
那眉目秀丽的男子反应似稍稍慢上了一些,那队伍中立着的似领队一般的人,便一把将他扯出了队伍,脸色一肃,冷哼道:“磨磨蹭蹭地干什么呢?!没听见叫你了么?!赶紧地给我跟上去!”
男子不曾反驳什么,也不答话,只甩开手,上前几步,就跟上了那穿着深青色衣衫的人的步伐,接着却并不同之前一样,男子不是独自一人地站在了方台之上,只任人打量完,便是出价,这一次,那穿着深青色衣衫的人,却是随着那男子一同出现在了方台之上。
穿着深青色衣衫的人,不知何时从穿着暗蓝色衣衫的人手中接过了那形似牵牛花状的物什,上得来台,还未站定,便将那物什放在了嘴边,声音十分响亮且含着略带讨好的笑意,道:“各位贵人们好,因着这批‘优等’的来历同之前的那些都有些不大一样,所以此次,在进行出价之前,就由小的来为各位贵人们叨叨几句这些‘优等’的来历。”
几句话,介绍了缘由,咳咳——,那穿着深青色衣衫的人又特意清了清嗓子,才将将开口道:“...譬如现在站在台上的这一‘优等’,那来历,啧啧,原本可是北大陆世代承袭在北大陆皇族仍在世赫赫有名的钦赐言官之家——南宫家的嫡支最后一点血脉,北大陆的南宫家,当年不仅以擅谏言、还以南宫家男子无一不眉目秀丽风姿绰绰而闻名天下。”
穿着深青色衣衫的人说的似意犹未尽,却偏偏在这时,意味深长地住了嘴,顿了顿之后,却是直接道:“那么,关于南宫家嫡支最后一点血脉继承者,这个‘优等’的出价,现在开始!”
穿着深青色衣衫的人下了方台,而他说出来的那些话,配合着台边上,专门负责报价的人,此起彼伏的嘹亮报价之声,却是化为一柄柄的利刃,丝丝扣入那仍留在方台之上的眉目秀丽的男子身上,令得他竟微微颤抖起来,握紧了拳,死死,不出声。
这份被说出来的来历,看来,竟不是凭空捏造的那么简单,不然,不至于会令得台上的那个人,随着那些话,出现那般的反应,虽然在别人看来,他这反应极其不明显,但本就目光在某些时刻较之旁人来得通透的伶舟皎,却看得清楚分明。
出价的喧闹程度,比之前,要多上很多,很显然,这些南大陆的贵族们,对于让曾经北大陆上那般有身份的世家之子能成为如今他们的奴隶、生生世世匍匐在地不得翻身这件事,分外的热衷。
伶舟皎莫名地觉得身上有些凉,凉得让她的牙根都咬了起来,但从各个小木楼里,隐晦而朝着她们所在的这个小角落里射来的种种目光却又分明带着某种狂热。
在伶舟皎身侧的绮莲,反应则较之伶舟皎要来得明白得多,她见着方台之下阵阵传来的哄抢抬价之声,渐渐地歇了下来,在最后一个无人能及的高价之下,那眉目秀丽的男子终究是被带下了台,不由得就脚步一抬,却被仍同她牵着手的伶舟皎,一拉,这才清醒了来,一双杏眼中却泛起了蒙蒙泪光,无言地看着伶舟皎。
在这样一个情景之下,或许,不止是绮莲,很多其他的人,即将被当成贩卖物的其他人,对于清楚看见那眉目秀丽的男子这样被售卖的过程,同样清楚了那男子的来历之后,表现出来的反应,都比伶舟皎要来得明显得多。
这些被划分作‘优等’的人,或许,除开这一回的遭遇,他们都从不曾跌入到尘埃里,陷落泥沼中,而南宫家曾经是他们耳熟能详的世家之一,也许在他们记忆中,还听过那些被载入了史册的关于南宫家的种种事迹,如今,却要眼睁睁地看着南宫家嫡支的那么最后一点血脉,在眼前没落,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这样的感觉,就会来得格外地凶猛。
感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