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叫他们有恍如隔世之感。
在光线不甚明亮的山洞之中,直待上了三天,这三天里,靠着那朱色果,他们好歹算没饿着,只是,那朱色果若真食多了,倒还真有洗髓伐经之效用,倒腾得他们,找个地儿解手都要用‘马不停蹄’来形容。
其间辛酸,简直不能一一说来。
还好,他们在折腾了一番之后,很是顺利地就找着了出路,只是沿着山洞之中那另一条岔路,直直往里,到了尽头,就是出口。
其间,他们并没有遇上丁点儿的拦阻。
在他们身后的是一座假山,假山面上有一个可以挪开的‘门’,假山里面是空空的一片,那空空的一片下,掩盖着的,就是那通往山洞的去路。
伶舟皎他们就是方才从那假山里出来的。
出来之后,夙沙亭还顺手将那假山的‘门’推回了原处。
天光盛亮,面上没有任何大病了一场痕迹,反倒是竟带着丝丝红润的伶舟皎眯了眯眼,似对这般的亮堂,有些不太适应。
这似是个园子里的角落。
在深秋的时节里,花卉都已经凋零,因而显得有些寥落。
四周一片的寂静,仿佛没有别人。
夙沙亭的目光不住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他放轻了步子,从角落中走出,走到视线开阔些的地方,举目四顾,仍旧没有见着半个人影。
但这分明应该是人家的院子。
周围有围墙,稍稍踮着脚抬起头望一下,就能够看见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有翘起的屋檐,那边,没有人居住的可能性,极低。
只是,也不知是怎么样的人家,竟会在这假山里通出了条去断崖半腰上山洞的路,但无论是怎样的人家,想来他们把通道修建得隐蔽,自也不想要有太多的人知晓其间的隐秘。
何况,还是素不相识的外人?
伶舟皎扯了夙沙亭的袖子,示意他往一旁看。
那里,有一条稍微隐蔽的小路,两侧种着些许树木,有还未到开放时节的梅树,还有显得秃秃的桃树,以及三三两两摆放着的花盆,盆里却没种着什么。
那条小路朝向着院墙,然而尽处,却看不清是通向哪里,因为它到了某一处,还拐了些许弯。
与其乱闯,倒不如先从这里出去,哪怕走出了些许路就被人发觉,好过就这这里被人找到。
伶舟皎偏了偏头,扯了夙沙亭的袖子,就往那小路走去。
夙沙亭自是跟上。
这一日,恰好是南林北立两座书院招生的日子,在广兴城内,两座书院的教学理念上近年来颇有些冲突的地方,已是广兴城内之人众所周知的事情,但同样为大家所知道的,便是,无论南林北立两家书院关系如何,这招生之日,两处书院招生却还是在一处的。
如是今年在南林书院招,那么明年便是两书院负责招生考核的人,都去北立书院招。
这一由来已久约定成俗的事项,在今日招生,自然也并不例外,而今儿,众多慕名而来,年龄或大或小的学子,全然齐聚在南林书院,此刻,正候在院门之外,等着招生考核正式开始。
在一群等待着院门大开的学子中,有衣着华贵、身侧还跟着忙前忙后帮着提溜着东西的小厮的学子,有衣衫都洗得发白破旧看上去几乎是身无长物的学子,有相貌出众者,亦有许多相貌稀松平常的人。
而其中,最为叫人瞩目的,还是要数并未靠得院门很近,伫立在等候在院门外的人群之后,风仪极为出众的两位少年。
他们的身侧没有跟着忙前忙后的小厮,但也不知为何,竟生生地使得来往学子避开了他们身侧,给他们所在的方位,留出了一片较为开阔的地方。
其中一少年,面色冷冷,似常年不苟言笑的肃然,相貌堂堂,而眉目之间自有一种英武之气,另一少年,则生得面容十分之俊美,唇角似含笑有情,只目光流转之间,仿佛就已足够叫许多女子眼带春意地要将其偷觑一番。
聚集在一起的学子中,自免不了有人远远观望着,将这些看起来十分出众的人,都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
时间一点点流逝。
等候的学子中间,还响起了有些人小声地依依颂书之声,依稀竟使得在场的人有种置身于学堂之上的感觉。
院门在一刻钟之后,方于众学子面前敞开了来,而在院门里,南林和北立书院负责招生的师长早已准备好了一项项的试题等考核,候在了里间。
候在外边的学子,在书院负责指引的侍者引导下,依礼排成了一列,一个个地领了数牌,谦和有礼地往书院里走去。
这一场考核的开始,却是先要有一场笔试,试题中涉及自拟题目的策论,以及一些经义、诗歌之类相关的解答题。
领了数牌,就该要找相应的考场。
面瘫到一定境界的呼延笠,面上并无表现出什么异常,却是在靠近他俩该进的考场之际,低声对着薄奚凛说了一句:“主子,我,这还真要去考么?这,没太大的必要吧?”面上没有表现出来的窘迫,在话语间却泄露了一二。
薄奚凛侧身,对着呼延笠笑了笑,不答反问:“你说呢?”接着,却也不待呼延笠反应过来,他便扬长——率先进了考场。
话说,他的数牌和殿下是一前一后领的,座位号貌似也就是这么一前一后地安着的,那么,要是他家殿下通融通融,略微帮助一下,他大概也就能过了吧?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