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行云一愣,面露难色:“这……我暂时不能离开这里。”
“为何?难道殿下有何难言之隐?”
行云抚着儒衫下的泪滴吊坠,莞尔:“我答应了一个人,要等她回来。”
“莫非……是她?”敖雪宸虽然与世隔绝了一千年,但关于行云那场惊天动地的爱情,多少也有所耳闻,此刻听他如是说来,不禁心头一怔,“难道殿下忘了自己的使命?猖狂的欲魔随时会吞噬人间,千年前的悲剧有可能还会愈演愈烈,这个时候岂能贪恋儿女私情?”
“我……我……”行云一时无言以对。
“殿下,还是同小神一起离开吧。如今九金舍利的威力已在日益增长,以小神的能力,恐怕再难承受,到了那一日,拯救天下的重任,便只能交给殿下了!”敖雪宸蹙着眉头,苦口婆心劝说。
行云脸色难看,解释道:“雪宸,我只是说暂时,等她回来,我自会带着她前去月池国找你,请你给我一点时间。”
“……”
敖雪宸无言,许久,他俯首叹息:“殿下的做法很不理智,恕小神难以苟同。”
“雪宸何出此言?我不过……不想让欲魔的诅咒继续下去。”
他却反问:“殿下以为把她留在身边就能破解欲魔的诅咒吗?”
他目光坚定,断言:“对!我坚信只要我们彼此相爱,欲魔的诅咒便自然能解。”
“难道殿下不知道,她和欲魔有着脱不开的联系吗?她的心是向着欲魔的,若将她留在身边,她只会成为欲魔的内应,对我们有害而无一利啊!”
“不!不会的!她不会这么做!”行云不禁后退,连连摇头。
“要想破解诅咒,唯一的办法就是除掉欲魔,彻底将他除掉!”
“彻底……除掉?”
“是!殿下如果想改变命运,就要狠下心肠。就算这一世不能有个圆满的结局,只要欲魔得灭,以后的生生世世,你们都能够相守在一起!”
敖雪宸说得不无道理,如果整个世界毁灭在欲魔手中,别说他和月儿,人世间千千万万的有情人都会惨遭屠害,他怎能为了这短暂的幸福而弃天下于不顾?
身为北海太子,他甘愿被困千年,甚至已做好了为天下牺牲的准备。再看看自己,终日无所事事,只顾着在这个狭小的方寸之地谈情说爱。
说什么爱不爱?无非是满心的贪婪、自私和yù_wàng!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那一刻,他幡然醒悟:“对不起,是我一时糊涂,不过在走之前……”
他转身折回书桌,将画卷卷好,又取了纸笺,提笔挥毫。
末了,取下脖子上挂着的泪滴项链,晶莹剔透的泪滴在烛光下耀着迷离的光彩,像极了华美琉璃。
他闭上眼,唇角微微弯起好看的弧度,轻轻落下一吻。
却有泪滴从眼角滑落,渗透进琉璃泪中,蓝色幽光闪闪烁烁,仿佛一瞬间拥有了生命,美得惊心动魄。
轻轻将它放在纸笺之上,他微笑呢喃:“既然你能从幻境中来到这个真实的世界,那么一定可以替我转告她……”
请你告诉她,无论是行云还是淡云步,他的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你,月儿!
不管你换了容颜还是改了姓名,你始终都是他最爱的那个女子,永世不换……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就在他们离开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午夜的风变得凌厉肃杀,院中阴暗的丛林内陡然蹿出一群黑衣人,他们人手一把长剑,一路围攻向行云的住处。
一个时辰后,夜元重面前的桌上除了一堆奏折,意外地多了一幅画,一封信以及一条泪滴状的项链。
他微眯着眼,看着眼前跪着的黑衣侍卫,略有一丝不悦:“看来朕晚了一步,让那个小子给逃了!”
一旁的花公公打着哈欠,却笑的阴险:“陛下,他死不死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烁月公主以为他死了,这样的话……嘿嘿!”
夜元重勾唇邪冷一笑:“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就怕那小子哪天又回来找她!”
“啊?”花公公整张脸都绿了,“被虐成那样,他还敢回来?”
夜元重鄙夷冷嗤,拈起桌上的纸笺递给他,花公公接过来一瞧,顿时撇撇嘴,感动得差点泪流满面:“想不到这个淡云步还是个情种啊!这么深的误会……难怪!难怪!”
夜元重笑不及眼,冷冷吩咐:“去牢里找个跟他体型差不多的,连人带屋子一并烧了!至于这些东西,更是留不得!”
他说着,一股脑儿扔给花公公。
花公公捧在手里,连连点头:“陛下,您放心,奴才这就去放把火,连它们一起烧个精光!”
夜元重满意地摩挲着下巴,轻佻邪笑:“呵!我的小月儿,不出半月,你必将成为朕的皇后!到时候朕一定好好疼你!哈哈哈哈……”
……
毫无意外,突临的一场大火将行云的住处烧成了一片废墟。
待司马如月归来时,那里已经被清理干净,焦黑的地面上再也寻不到行云的一丝痕迹。
府中小厮侍女跪了一地,谁也不知该如何交代。
“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司马如月不敢置信连连倒退,靠着身后的树干猛摇头,“不……不……”
总管是个长相平凡的中年人,他上前道:“几天前的半夜突然发生火灾,大家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