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雪纷飞下,南宫璃居然抹了一把冷汗,惊震了好久才平静下来:“你真是太上老君?我……我还是什么天下第一人?这……我不是在做梦吧?”
太上老君摇摇头,笑眯眯地指着脚下的巨坑:“看到没有?这就是月池!知道为什么池中连一滴水也没有吗?”
南宫璃低头一瞥,回想起月池国那个古老的传说,不禁愕然:“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月池?可……它不是早已销声匿迹了吗?”
噗哈哈一笑,太上老君乐的直缩脖子:“连一滴水都没有,它还叫池吗?自然名声越来越小,慢慢销声匿迹咯!”
“可是这跟我当不当皇帝有什么关联?”
“关系大了!”太上老君直截了当,看着神色恍惚的南宫璃,他郑重其事说道,“孩子,事到如今,你也该知道这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收回涣散的目光,南宫璃凝神望着眼前白发苍苍的老头,笃定地点点头:“愿闻其详。”
广袤的苍穹下,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银装素裹,雪霰在天地间狂舞,风声奏响神秘篇章……
然而,此刻的月池王宫却在一片阴霾下,透着死一般的沉寂。
失去了阳光的普照,偌大的寝殿显得阴冷晦暗,隐隐从角落里传来一阵阵咳嗽,低不可闻,却给人一种穿透灵魂的悲凉,像水面上的涟漪,层层回荡,冲破了他的耳膜。
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他垂眸,微微勾起唇畔,却露不出丝毫笑意。
身后传来一阵衣物悉嗦后,内侍垠喜在南宫琦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中诚惶诚恐地开了口:“陛下,慢点。”
“走开!朕自己会走!”一声冷斥,南宫琦甩开弯腰躬背的小太监,直挺挺地从床上站起来,一步一步,状似艰难地走向窗边的书桌。
东方玄墨回头看着他,眸光中隐忍着伤痛,很想上前扶他一把,可不知怎的,双腿仿佛被定在了原地,如何也挪动不了。
“咳咳……”
颤抖的双手沿着桌子的边缘步履维艰,南宫琦好不容易才支撑着虚弱的身体稳稳坐在了椅子上,在略显明亮的光线下,他更显得面黄肌瘦,颓败的如同枯槁。
想不到不过短短几日,这个年轻的皇帝已经病入膏肓,几近油尽灯枯了。
东方玄墨不忍直视,想到之前自己一味地哄他骗他,心里内疚不已,难过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意外地,南宫琦竟看出了他的心思,淡淡说道:“大哥,我没有怪你……”
闻言,他抬眸,泪光骤闪。
“我知道……一切都是命,是我必须接受的惩罚……”南宫琦惨淡一笑,声音平静没有一丝波澜,“我也知道大哥的难处,所以……是生是死,我都会自己承担……”
“皇上……”东方玄墨甫一开口,却无语凝噎,心里一阵剧痛,他无言以对。
长叹一声,南宫琦看向一旁偷偷抹眼泪的垠喜,淡淡吩咐:“磨墨。”
垠喜嗅了嗅鼻子,慌忙点头:“是,陛下。”
提笔时,南宫琦又是一阵剧烈咳嗽,瞥到手心里的污血,他不动声色,悄悄抹在衣袍上,稳住指间轻颤,他铺开竹简,落笔成书。
静寂中,时间缓缓流逝……
半晌,垠喜抖着双手接过撰写好的诏书,看着上面的内容,泪光莹然,张口正欲宣读时,不料却被南宫琦冷不防打断,“大哥不是外人,直接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