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把这小子脾性摸的一清二楚的淡云步,这回也不免咋舌,“所以,北爷这是打算上山避避风头,顺便利用我这个掌门替你撑撑腰!”
张小北愉快的打了个响指,“知我者,莫若阿步也!”
没想到,眼前的靠山不但不买账,竟然转身走的极其干脆,“太晚了,这次我恐怕帮不了你。”
“为什么?”张小北追上去,不依不饶,“你要去哪儿?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哪!我娘那脾气你也知道,她真的会杀了我的!”
淡云步轻笑,脚步飞快,“对不起,爱莫能助。”
张小北拽着他的胳膊不死心,“不行,你得救我!不然我做鬼都要缠着你!”
于是,一名垮着脸的年轻男子和一名十七八岁满脸嘻哈的少年,就这么勾肩搭背的进了凤凰镇,引来无数异样的侧目。
远远的,从巷尾冲出一个手执菜刀的悍妇,同样是衣衫狼藉乌云满面,一路狂奔惊的鸡鸭四处乱窜,逢人就扯着嗓门大吼:“张小北去哪儿了?”
司空见惯的乡邻们一般都回答的很淡定。
“没看见。”
“不知道。”
“好像往苍篱山方向跑了!”
悍妇顿时矛头一转,往大道冲去。
很快,这双凶神恶煞的眼睛便锁定在前方的酒楼前。
浑然不知危险临近的张小北正死皮赖脸的拽着淡云步的胳膊往酒楼拖,“阿步,今天难得相聚,你就陪兄弟喝一杯嘛!顺便讨论一下怎么对付那个河东狮!”
淡云步蹙眉看着四周百姓,忍住了施道法遁逃的冲动。
“你以为那个河东狮这么好对付啊?”宛如地狱罗刹般的声音瓢到耳畔,令张小北陡然定在了原地,在心里默数了三个数,心一横,转过头去,立刻摆出一张孝子形象。
“呵呵……娘!”
淡云步总算有机会挣开他的钳制,好笑的看着这对造型绝配的母子。
轮不到他插嘴,那厢已河东狮吼起来:“好哇!你现在翅膀硬了啊!还想着要怎么对付老娘我?”话音未落手也没闲着,拧着张小北的耳朵大发神威。
“哎呀!疼……疼……”
张小北痛得龇牙咧嘴,还不忘一个劲儿的向淡云步使眼色,那苦巴巴的神情着实令人心生怜悯。可这回,淡云步铁了心似的不去看他,正考虑着要不要进酒楼喝一蛊。
知道所托非人,张小北只好硬着头皮哄老娘:“那火真不是我放的!是那老头调皮,拿蜡烛在自己屁股上点火……”
话没说完,就被何诗诗的鬼声打断:“是吗?你也拿蜡烛在屁股上点把火试试!你今天要是点着了,老娘我就放你一马!”
张小北哭笑不得,连连求饶:“啊?不要啊娘!难得你不是我亲娘吗?怎么会可以这么狠心……”痛心疾首直瞪对面一副看好戏的淡云步,张小北愤恨的直咬牙。
不知道是心软还是被瞪的有些心虚,淡云步忙拉住正欲滔滔不绝的何诗诗,一个异样的眼神立马让她闭了嘴。
就这么眨眼的功夫,张小北已溜的不见踪影。
等到何诗诗反应过来时,世界顿时安静了,可是下一刻,犹如惊涛骇浪般的怒吼立时震的地动山摇,连淡云步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午后,路边酒楼。
这家酒楼今天异常安静,因为自从一个抡着菜刀,满脸凶悍的女人领着一名风度翩翩俊男子走进来后,全体客人,无一例外,全部扔下银两走人。
于是,偌大的酒楼里只剩下这两个形象迥异的男女相对而坐,以及站在一旁颤颤巍巍斟酒的店小二。
“啪”的一声,菜刀被重重扔在了桌上,店小二愣是一抖。
只见那悍妇一手插腰一手托腮,目不转睛盯着对面优雅品酒的清俊男子,语气犹如千年寒冰:“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恢复老娘法力,以后你走你的修仙道,我走我的炼妖路,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第二,现在!马上!立刻!老娘去剁了张小北,今晚炖汤喝!”
淡云步从容微笑,“有第三种选择吗?”
何诗诗气急败坏一拳轰上桌,“没有!”
轻轻放下酒杯,淡云步和颜悦色,“那……”突然沉吟起来,直到何诗诗差点眼睛冒火时,淡淡道,“我还是选择第二种吧。”无视对面女人瞪大的双眼,继续笑言,“其实,说句实话,我早就想剁他了。”
何诗诗的大眼珠差点掉在桌上,不等她进一步的反应,淡云步回头朝店小二莞尔一笑,“酒钱问这位大娘要。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
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一双铁钳夹住。淡云步佯装困惑的看着对面突然态度巨变的女人。
“别……别呀云大侠,咱们有事好好商量嘛!”何诗诗说着,示意那店小二走远,慢慢松手,好说歹说,“云大侠……哦不!云大哥!你就行行好,你放我一条生路吧!我就一只小妖,你要我给人当娘,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再说了,一般的小孩也就算了,可张小北!那小子太坏了!我实在是带不了!”
话到此刻,何诗诗执拗的噘起了嘴,痛心的摸着脸上的皱纹,“人家本来沉鱼落雁倾国倾城,却被你变成这副德行!还要替你养只白眼狼,我容易吗我?”
淡云步轻叹一声,斟酌良久,才道:“其实,小北他人不坏,只是……”想起记忆中那个邪魅男子,声音渐渐柔缓下来,“只是他不安于现状,总爱制造些麻烦,可在他眼里却甚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