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爸,我吃完了。”陆江舟赶紧说道,岔开了话题道,“爸、妈,我上班去了。”
其他的小辈儿也纷纷放下筷子,起身告辞,上学去了。
而始作俑者陆江船早就随着大部队溜之大吉了。
餐桌上只剩下老两口了,陆忠福放下筷子道,“我说,你怎么越活越回去啊!怎么连儿媳妇的醋也吃,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小肚鸡肠了。江船他们这孩子来之不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
江惠芬也放下了筷子,看着他道,“我说,你这种语气也该改改了,什么叫小肚鸡肠,你就快要跟又要抱孙子的老伴儿说话吗?”
又道,“我说呀?咱俩到底差哪儿了,你就比我高贵吗?到底差在哪儿了,我说难道你是人,我就是牲口虫子吗?”鼻子冷哼了一下道,“小肚鸡肠,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居然对老伴儿说这种话,哎哟!真是忘了时代了,谈不上什么时代不时代的,就算是封建社会,那些有品级的官宦之家,也是对夫人,恭敬有加,彬彬有礼的。”
“你是不是吃错药了。”陆忠福瞪着眼睛诧异地看着她道,“我看你是闲得慌!跟我下去干活去。”
“我说咱们谈谈!”江惠芬拉着他道。
“我不追究你,就算运气好了,别讨价还价了,跟我下去。”陆忠福板着脸看着她道。
“你说你没追究什么?”江惠芬看着他道。
“你看看你,搅合的孩子们都没把饭吃完,这多浪费啊!”陆忠福指着餐桌道。
江惠芬逮着餐桌上还剩下的两个虾饺、一个小笼包,一口气塞到了嘴里。
陆忠福无语地看着她,真是哭笑不得。
“少啰嗦,起来跟我下楼去。”陆忠福站起来道。
“你自己下去,我今儿心情不好,不想下去。”江惠芬别过脸赌气道。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陆忠福生气地说道。“我这松一松,让一让,你就得寸进尺了,反了天了。”
江惠芬站起来微扬着下巴道,“你是人,我也是人,我不是牲口,再也别拿我当牲口了。”撸起袖子,冲着他道,“难道我是你卖来的丫头吗?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吗?”
“你……金戒指?”陆忠福提醒她道。
反正家里没有人,江惠芬索性一次说个清楚,“为什么我这一辈子,都不敢说说心里话。也不敢大声地吼一次,躲在一边装死,为什么,我在儿子、儿媳妇面前都要矮三分,得去给他们刷厕所啊!”
“翡翠?”
“我怎么摊上你这么个铁石心肠之人,为什么我的命就这么苦啊!”江惠芬拍着自己的胸脯道,“你说这是为什么呀?”
“你吹胡子瞪眼睛,撒什么泼。”陆忠福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看着她道。
“撒泼,你说我撒泼。”江惠芬蹦到他面前,说话时喷了他一脸的口水。
“你这不叫撒泼,叫什么?”陆忠福转身道,“少啰嗦,赶紧给我下楼去,下面人流进入高峰期了。”
陆忠福出了餐厅走到了客厅,江惠芬跟在后面哀怨道,“就是低三下四,苦做苦熬的长工,逢年过节也能混一件衣服穿穿吧!”
“咱家江丹给你做的新衣少啊!你穿出去,谁不竖起大拇指。”陆忠福随口就道,
“衣服,那是闺女送给我的,你提都不要提,那里面可没有你一丁点功劳。”江惠芬没好气地说道。
“那江丹也是我女儿。”陆忠福硬气道。
江惠芬深吸一口气道,“你当心吧!看在我们做了四十多年的夫妻份上,我要告诉你,你要总是这么欺负我,我不知哪一天,哪一瞬间,会含冤而去的。”
回答的她的是陆忠福的冷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