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延嗣和团练对蜀军的抢粮队以及斥候的劫杀起到了很好的效果,蜀军现在全部集中在夷陵城外,正在砍伐树木,制造云梯和攻城器具,并安营扎寨,对梁延嗣不停的骚扰进行防御。
同时从施州不停地运送兵员和粮草。
而这些粮草因为来得太快,天不停地下雨,蜀军又不敢分兵而堆积在路口。
蜀军在渡口也驻扎了大量的军队。他们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失去了渡口,后果不敢设想。
所以来的不仅是梁延嗣的斥候,还有鲍唐在城外预留的团练斥候。
闵平江与拓跋恒的关系是机密院又要用闵平江,又不是和闵平江太亲近的最大的一个原因。高保融这次带水军过来,也有看闵平江表现的因素在里面。不过闵平江人才确实是一个人才,在水军中也能服众。就是态度一直暧昧。
高保融安排斥候离开,才让人把闵平江请过来。
果然,闵平江是带着一脸疲惫之色的拓跋走过来。
所有的士兵们都隐藏在这片夹杂着芦苇荡的小树林里面。因为雨水,所有人的鞋子和裤子都是湿的,走起来呱唧呱唧响。
而蒙蒙细雨一直没有停过。
不过现在天色渐晚。高保融已经下令可以生火造饭,烘烤衣裤和鞋子。
士兵们很快地割到芦苇,搭建临时的草棚,用来避雨和生火。
女卫们这边搭建的要严实一些,因为她们要换衣服。
水军那边只是一个草棚顶而已。
高保融的也赤着脚,梁夫人和一个女卫正在火堆上烘烤鞋袜。耿先生在另一边,一个女卫在喂她吃饭。
这让拓跋恒惊讶了一下,这个神秘的女人这么高的待遇,又不像是高保融的女眷。到底是什么人?
“闵将军,这位是?”高保融明知故问,不过他一脸憨厚的样子,还真看不出来。
“这位是属下恩师,楚国天策学士拓跋恒,因为先生前来看望学生,因为军机不可泄,所以一直滞留军中。还请主上恕罪。”闵平江到了这个时候,不愿在隐瞒什么了。
拓跋恒也拱手道:“湖南拓跋恒见过南平王。”
高保融连忙起身还礼:“拓跋先生,长者也,愚夫妇理当去见拓跋先生才是。”
梁夫人也过来想拓跋恒行礼。
高保融笑着说:“军中不能讲什么理解,还请先生见谅。席地而谈可乎?”
确实,因为轻装行军,高保融连一顶帐篷都没带。
只是坐在女卫们割过来的芦苇捆上面。
拓跋恒拜谢。
“闵将军也坐,现在不是讲什么礼节的时候。”高保融招呼闵平江也坐下。
几个人就席地而坐,梁夫人和一个女卫给三个人送了一碗热水过来。
拓跋恒见高保融泰然自若地喝着白开水,身上的穿着与一般士兵无异,面相憨厚,不是那种没有见过阳光的人,脸色被太阳晒得黝黑。如果不注意,还以为是一个普通的中年农民。再想想马殷的那些儿子们,不禁暗暗叹气。
“先生从楚国来,是否带了马大人的口信?我听说楚国现在也不太太平。”高保融保持着应有的外交礼节。
“老夫罪臣而已,没有带来什么口信。只是听说荆南新政颇有新意,所以前来走访走访,没想到滞留在军营了。”拓跋恒知道现在自己性命应该是保住了,所以倒也从容不迫。
“楚地和荆南同归于汉,又比邻而居,先生不妨直言。”高保融自然不肯谈自己国家的事情。
拓跋恒长叹一声:“楚国恐不久矣。楚国之祸,源于强臣弱主。文昭王薨,主上原本知道有长兄在,不当继位。想要迎兄武平节度使希萼入长沙。奈何奸臣贼子恐无所安身,所以假借先王遗命,强逼主上继位。主上继位后,多次与武平节度使修好。武平节度使以兄弟之情,本没有反叛之心。希萼奔丧,本人伦也,竟然派遣军丁截希萼于碧湘宫,不令入。希萼愤而离去,但是即便如此,仍然没有反心。武平节度要反,天福十二年就反了。当时新王即位未稳,朝中拥希萼的人很多。”
高保融只是点头,没有说话。
“其后刘彦蹈、李弘皋几次相逼,主上不能节制,武平节度使只能求分而治之。但是仍然不可得。如今南汉勾结南蛮攻城略地,虽然有胜有负,但是楚国和睦如一,南汉怎敢如此?希萼与南蛮友善,现在听任寇掠,恐怕反叛的日子不远了。兄弟争国,坐视外患,只是多了被人笑话的话柄而已。”拓跋恒痛心疾首。
高保融也叹了口气:“楚地的情形往来商贾都有谈过,无论怎么样,武平节度使都说不过去,毕竟外患当前,岂能坐视?只是荆南地狭人稀,不好干涉,楚地的事情自有朝廷安排。拓跋先生,兄弟争国,皇上不会过多干涉,但是万不能勾结他国,如果那样,不管是胜是败,楚国都只有除国一个命运。楚王马希广仁人君子也,只要不变节,如朝廷有命,荆南当竭力而为。如果长沙不保,楚王切不可降。可以借道荆南,往京师求救。”
拓跋恒不相信地问:“高大人说的可是实话,难道荆南没有经略湖南的想法。”
高保融摇头道:“先生既然已经说过兄弟争国,坐视外患而不理,徒增人笑尔。中国之敌,非楚,非蜀,非唐,而是吐蕃、契丹和鞑靼。其中以契丹最强,屡次犯我边境,劫我百姓,视国人如牲畜。不抵御外患,而在大江南北争国。难道异族不会笑我们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