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郡与大周的对立,慢慢体现出来。
渤海郡提高了粮价,压低了工业品价格。比如蜡烛、食用油,混纺布匹,玻璃,钟表等等。
大量的粮食流入渤海,而通向渤海的关口的人们逐渐多了起来,因为商会禁止渤海的产品直接在大周销售,但是挡不住老百姓去渤海自己带啊。谁家每个亲戚什么的。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一次渤海把世家们得罪的狠了,因为距离渤海近的地方的世家赔钱赔得厉害。而他们从外地收购廉价的粮食过来,仍然挡不住本地的粮食迅猛的流出量。
一场短时间的商战,渤海收获了大量的粮食,至于工业品,因为封锁,本来就出口少,老百姓能带走多少?
而消耗的资金,却因为渤海币的高汇率和高购买力而变得微不足道。
收获季节一过,渤海主动收手。世家们算是吃了一道哑巴亏。损失最大的是他们在老百姓中的声望。
世家们成为了搜刮老百姓钱财的罪恶凶手,渤海则为老百姓打了一场保卫战。至少渤海靠近莱州周边的老百姓不仅没有被搜刮,还因为从渤海倒腾一个货物发了一点小财。
但是也仅只是莱州周边而已,距离越远,商战的危害就体现的越重,以为世家们也需要用廉价的粮食卖给渤海,来弥补自己家的产业萧条的损失。
而粮食越远,运费越高。反之,距离莱州越远,粮价就越低。以前还有世家之间的内斗导致价格有增有减。但是商会成立后。世家们要一直对外,减少自己的损失的同时,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受苦的是谁?种粮食的农民。
在这个过程中,对世家和商人们手段的解释,也就是舆论。就连余老的被刺,也被认为是恶毒的世家们干的。
很奇怪的是,这种说法。有些并不是完全从渤海流传出来,而是在开封的某位从事经商的胡人。说宫里没有暗中推一把,说谁也不信。高继冲看望病倒在床上的奚常时,有官员汇报为了这次商战而各地的运输和物资保障情况。他顺便提到了这些确定不是渤海主动传出去的流言。
他只是笑了一下。
奚常深陷的眼窝里满是悲伤:“王爷,这是欲盖弥彰,皇上真的杀了余老先生。皇上对王爷并不信任。”
“皇上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我,以前就好几次直接下诏斥责。就是晋王殿下也不会完全信任我们。”高继冲叹了口气。
奚常是吴夏之后,第一个主动投靠过来的人。他的组织能力。协调能力无以伦比。他确保了北上的船队一路上的物资保障,确保了渤海初期粮食没有缺口。在不情愿的情况下,确保了境内工商业的净化和转型。而大部分人的权利都得到扩大,只有商司被交通运输司分了权利。奚常有意见,不满意,但是他忠实地执行了高继冲的决定。因为他不仅是一个商人,还是一个很传统的,有浓厚忠君思想以及为乱世做点什么的责任感的文人。
“青州、密州的世家和商户其实都是受到了朝廷和孙睿永大人的蛊惑,并非都是奸滑之人。”
商人们的撤离,给奚常带来了很大的压力。主要是精神上的,都说他忘恩负义,当初要不是商人们鼎力相助,渤海别说发展,恐怕连吃饭都成问题,现在渤海强大了,一脚把商人踢开,完全不留一点颜面。奚常这个人,除了忠君,还要忠义。现在的情况相当于他背叛了当年一大帮的朋友。
所以世家和商人们联合起来对渤海进行封锁。奚常认为是一种报复,他有愧在心。渤海进行了反击,也非常成功。当然最关键的是渤海的经济基础非常厚实,在限制了工业对原材料的需求之后。即便不依靠外来资源,一样可以发展的很好。煤、铁和现在猛火油,食盐,粮食,肉禽蛋以及渔业资源都不缺。高继冲实行的物种引进以及森林,湿地和海洋保护区的政策。让各种稀奇古怪的原材料迅速增加,现在要做的知识如何利用的问题。鱼油,鱼骨和鳞片,皮革,大量的生物油脂,各种海产品和中药材,光海洋就足够养活渤海人口。陆地上的各种油料作物,树脂和凝结香,各种纤维等等,不怕没有,只怕你不会用。
加上渤海的金融体系对内具有极强的保护性,所以渤海完全不怕封锁,还能进行犀利的反击。
而这个反击是成功了,奚常觉得自己简直无脸再见那些老友了。
“我明白,我不反对和那些商人往来,但是要公平,不能套用过去的手段对老百姓进行抢劫。以前的合作稍作调整后可以继续,但是现在的问题就在于,那些商人是想用前期的投资获取高额回报。而这些回报不是我个人能够给他们的,而是需要老百姓来买单。商业需要一个大家都能接收的规范,要做到趋利避害。我知道凡事总有利弊,但是心用于公则利,用于私则弊。密州和青州的世家和商人们这次过分了。”
高继冲见奚常的脸色有些难看,笑道:“如果可以,有些朋友总是需要的,让他们去罗州或者耽罗。耽罗现在与日本也有一些来往,他们在日本怎么办,我不可管不着。我们新的大型风帆型商船会穿过日本,一直向东,到达孙睿永所说的美洲大陆。从美洲大陆带回来的任何物种,可能都会与我们这边不同,这代表着我们会拥有更多的资源。所以我们不会在这方面吝啬。”
“美洲大陆真的存在?”奚常惊讶地问。
“所谓的美洲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