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了一会茶,说些闲话。刘丙仁问些京城中事,田尔耕一一作出回答。接着,田尔耕又问淮阴城防守和城市居民生活情况,刘丙仁和贾洪柱分别作了汇报。
不觉间,已到掌灯时分。拴马回来的衙役,帮助点燃几处蜡烛;一时间,大堂内灯火辉煌,照如白昼。
就在这时,赵班头与一些衙役抬着几张八仙桌进入大堂内,其他衙役搬椅的、拿凳的,忙得不亦乐乎。片刻,桌子已摆放整齐。
随后,他们又去厨房,端的端、捧的捧,时间不大,几张桌上已摆满了丰盛佳肴,每张桌上放着两坛酒。一切准备就绪,赵班头跨上前来,抱拳施礼:“知府大人,酒菜已摆好,请元帅他们入席。”
“嗯,好的。”刘丙仁应承着,指着十多名侍卫说,“他们都是京城来的贵客,你与众衙役好好陪他们喝酒,要款待好,不能有丝毫的怠慢。”
“大人放心,属下一定以上宾礼节对待他们。”赵班头诚心诚意表示,然后向众侍卫做个手势,“各位佳宾,请入席。”
众侍卫因长途跋涉,鞍马劳顿,又饥又饿。当酒菜摆上桌时,那芳香扑鼻的佳肴,馋得他们直咽口水。此时此刻,他们听到入席的邀请,迫不及待围了上来,与众衙役占据了几张桌面。
这时,刘丙仁指着所剩一张桌,恭恭敬敬说:“元帅、许大人、父亲,我们不必客气,也入席吧!”又对贾洪柱、袁师爷说,“俗话说:‘主不吃,客不饮。’我们接待贵人,要放主动些。”
“嗯!”贾洪柱点点头,与袁师爷跨上前来,亲自搀扶田尔耕、许显纯入席。
刘丙仁则搀扶刘志选入了席。各自坐定后,几名负责斟酒的衙役拧开坛盖,开始替桌上斟酒。
时间不大,酒已斟好。刘丙仁端起杯,站起身,笑微微说:“田元帅、各位大人,今晚难得来淮阴府一趟,令知府衙门蓬荜增辉,我等甚感荣幸,特备一些水酒,为诸位大人接风洗尘。来,先干一杯为快。”
田尔耕、许显纯、刘志选也不客气,端起杯,与刘丙仁、贾洪柱、袁师爷碰一下杯,一饮而尽。
待他们放下杯后,衙役开始斟酒。
接着,他们又是第二杯、第三杯畅饮起来。
在其他几张桌旁,赵班头与众公差,陪着侍卫们杯觥交错,开怀畅饮。侍卫们因肚中饥饿,谈不上什么礼节,频频举筷,狼吞虎咽。
一时间,知府大堂变成了宴会大厅。酒香、菜香,溢满整个大堂。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田尔耕目光停留在贾洪柱脸上,迟疑一会问:“指挥使,本帅有一事问你。”
“田元帅请问,只要贾某所知道的,会毫无保留告诉您的。”贾洪柱满面春风,抱一下拳。
“嗯!”田尔耕端起杯送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放下杯子,“情况是这样的。我们南征队伍共计五万大军,其中由前部先锋侯兴国率领一万大军,在前边前行。因侯兴国立功心切,带领队伍加速前进,现在与中军脱节,不知他们到了哪里?是否由淮阴城经过?请指挥使提供一下。”
贾洪柱摇摇头:“元帅,实在不好意思,卑职没听说侯先锋带队由淮阴城经过。要是有,卑职早就听守城士兵汇报了。也许侯先锋他们为了赶速度,从淮阴城外的小道穿插过去呢。”
“元帅,不是卑职小看侯先锋,孤军深入,是犯了兵家大忌。如果敌军高于他们的兵力,那会吃大亏的。弄不好,有全军覆灭的危险。”刘丙仁旁敲侧击说。
“对于这些,本帅怎能不知?”田尔耕摇摇头,显得一脸无奈,“不过,让他们吃一回亏,才知道王马爷有几只眼。不然,不知天高地厚,更会傲慢自大。”
“元帅,您为三军统帅,有先斩后奏的权利,对于侯兴国违反军纪,为何不加制止,而任其自由?这样会给全体将士带来不良影响的。”刘丙仁插嘴道。
“难呀!只因为这个侯兴国来头大,我们才不好以军纪约束他。只有任其性子来,不然,我们三大巨头的职位都保不住。”许显纯接过话茬说。
“嗯,难道他是皇太子?”贾洪柱质疑问,“可是,皇太子应该姓朱,而不姓侯呀?如此说来,搞得贾某一头露水。”
没等田尔耕回答,刘志选抢先开了口:“这个侯兴国,可是先帝朱由校奶娘的儿子,也就是客夫人的儿子。有关客夫人与九千岁的关系,不说你们也会知道的。有时候,九千岁也会让客夫人三分的。像我们这些大臣,都是九千岁栽培出来的,凡事都要依着九千岁的心意行事。”
“就是呀!我们从京城出发前,九千岁曾经跟本帅谈过心,说侯兴国年轻阅历浅,军事才能欠差,凡事要宽容些。所以啊!他血气方刚,急功近利,即使做错事,我们看在九千岁和客夫人的情面上,只能由着他。”田尔耕无可奈何说。
“元帅,对付这种人,如果不加约束,将会误事的。”贾洪柱摇摇头,过了半晌说,“既然元帅都偏袒姓侯的,我们区区小辈又能说什么呢?”
随着谈起侯兴国一事,弄得气氛下降,原先那种热烈的、和谐的场面,已荡然无存了。
为了激发气氛,许显纯打着圆场说:“好啦!现在是喝酒时间,不谈军事。”随即端起杯,向刘丙仁、贾洪柱、袁师爷晃了晃,“三位,许某借花献佛,敬三位一杯。来,碰一下杯,一口闷掉。”
刘丙仁、贾洪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