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月见状,知道现在是审不下去了,便让三女都起来,和缓道:“正是。我母亲刚刚生了我弟弟,大夫说伤了元气。弟弟也很是瘦弱。”
苏叶点点头。彤月都这么大了,那她母亲年纪一定不小,这个年纪产子,确实容易落下问题。
“对门白姨的儿子也是秉性羸弱,我正调养着呢。过几日我要进城,你家在哪里?我过去看看。”
彤月听罢,心中一暖:“苏叶,谢谢你。只是……”
苏叶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一拍头说道:“哎!我回来是要取药的!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我来找你!”说罢一阵风似的跑远了。
彤月见时辰不早了,就先歇下了。
第二天,彤月起了一个大早,将练完功的飞雨、裁云、奉雪叫到跟前。
“飞雨,既然苏姑娘要进帝都,你也回去吧,顺便送送苏姑娘。”止住飞雨想要说话的势头,彤月继续道,“你即然都下了决心要去,就不要模棱两可,左右摇摆。我不喜欢。”
飞雨被彤月那句“我不喜欢”给打击的蔫儿了,方才鼓起的勇气都没有了。
“裁云,你知情不报,且记你一过。你现在是要跟着飞雨回去?还是将功赎罪?”
裁云几乎是想也不想就答道:“属下愿跟着小姐!山高水长,至死跟随!”
“好,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彤月点点头,“你与飞雨一同护送苏姑娘回帝都。然后,将成业带来。”
裁云被“一起回帝都”这句话吓了一大跳,听到还要回来,才松了口气。
“飞雨,我会手书一封,让你长留皇宫,以监视苏姑娘,直到母后和弟弟痊愈。”
当下奉雪便自动上前来,备纸磨墨,伺候彤月写信。
飞雨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奉雪立了她原本的位置,心中五味陈杂。
彤月运笔如飞,很快写好,将信压在一旁晾干。
“飞雨,我母后和弟弟的安危,就交托给你了。你要好自为之。”
飞雨讪讪的应了。
待彤月这厢安排好,苏叶便敲门道:“彤月。”
“苏叶,快进来。”
“我是来向你辞行的。我本想过几日再进都,可是小胜的病等不得了……哦小胜就是白姨的儿子。”苏叶解释道,“所以,麻烦你。”
彤月看着桌上叮叮当当放下的一大串钥匙,有些摸不清状况。
好在苏叶很快为她解惑:“这些是我家各门的钥匙,喏,这是大门的钥匙。你们住完了直接把钥匙交给隔壁白大娘就好。”
彤月愣了愣,示意奉雪把钥匙分门别类收好,对苏叶说:“你们几时进都?我有两名丫鬟恰好有事回家,正好与你们同行,如何?”
苏叶看了飞雨一眼,依稀记得这是个不多话的,便对她点头道:“我们即刻出发。你要准备的快些。”
飞雨拎起方才打的一只小小包袱,裁云取过彤月的信放好,便跟着苏叶走了出去:“已准备好了,有劳苏姑娘。”
“行。”苏叶领着飞雨、裁云出了门,门白大叔已套好一辆牛车,正焦急的等着苏叶。
彤月在房内看到了,便扬声道:“套我的马车去吧。”
彤月的马车是内务府准备的,轻便快捷,比这破旧的牛车要好不知多少倍。那叫小胜的男孩在牛车上没遮没挡的,彤月看了个正着,见他面色苍白,骨瘦如柴,起了恻隐之心。
颜略此时正在门口,闻言上前道:“殿……小姐,此事不可!”
彤月目光如电,看向颜略:“颜将军不必多说,救人如救火,那孩子病成这个样子,坐那老旧牛车,几时能到都城?速将马车借与他们。”
颜略窒了窒,仍是应道:“敢问小姐,若马车借出,小姐将乘何物出行?这架牛车吗?”
彤月反问:“有何不可?”
颜略道:“小姐乃千金之躯,岂是那些阿猫阿狗可比?”语气无比轻蔑。
彤月冷笑:“阿猫阿狗?我只知道他们都是我西琉的子民!飞雨!”
“在!”
“去赶马车来。”
“是!”
飞雨得偿所愿,对彤月又有愧疚之心,虽然心里对颜略的话有些赞同,但仍是迅速执行了彤月的命令。
颜略见彤月我行我素,气得咬紧了牙,瘦削的脸上绷出一条肌肉线。
颜略在生气,彤月看见了,却不理会。把奉雪也留下帮忙,自己一个人举步回房。
于是三女忙着从马车上把她们的东西搬下来。
乐弋旁观到现在,觉得不说几句不行,便追了几步:“小姐请留步。”
彤月停步侧头:“什么事?”
“小姐。”乐弋行了个常礼,左手比了个“请”的手势,“借一步说话。”
彤月此时情绪已平息,便随乐弋走到院中的大树下。因着屋主苏叶是个木匠出身,此处放着的不是石凳,而是木椅。配着这乡野情调,别有一番风味。
彤月在东首坐下,便一抬手:“坐。”
乐弋略一思忖便坐在西首。
他本是勋贵之后,自是不必像颜略般死守着规矩。
“小姐,颜将军性格硬朗,说话做事直来直去,还请小姐勿要见怪。”
彤月知道乐弋是来当说客的,也想卖他个人情,便缓声说:“他说话也太难听了些。”
乐弋笑了笑:“属下自当劝劝颜将军:‘小姐是个女儿家,怎么能说话这么难听呢?什么猫啊狗啊,吓着小姐可怎么好!’”
彤月不由发笑:“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