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成看着颜米面无表情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想笑,但是还没开始笑,他忽然又道:“颜米,小颜呢?你见过他了?”
罗成一向是个仿佛什么事情都尽在掌握之中的男人,他刚才还在用一种带着探究和兴味的眼神看着颜米,但是提及颜皓的时候,罗成的表情倒是有了轻微的变化,多多少少带了些咬牙切齿的意思,似乎有些不满于颜皓的被捕导致他也被总部外勤组威胁着自动自觉投降了,可是如果罗成真的不在意的话,以他的机智百变,难道他真的还会主动投降吗?还是说……这又是他的一个新的阴谋?
不过这些复杂的因素都是总部外勤组要头疼的,不在颜米的考虑范围了,所以罗成这么问了,颜米就回答了:“见过。”
罗成本来就是随口问了一句,他不觉得颜米这样万事不管的人会专门跑去见颜皓,哪怕那是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兄弟,说实话,罗成还挺奇怪颜米为什么会跑来见他呢,虽然他是一个掌控人心的专家,但是对于颜皓颜米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别说是心理专家,就是读心术的人都得被他们天马行空的思维弄得懵逼,可是颜米的一句“见过”就让罗成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地问道:“他怎么样?”
颜米依旧言简意赅:“没死。”
“……”罗成用一种“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表情看着他,“那他们虐待他没有?”
颜米垂下眼帘想了想,然后又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淡淡地瞄了罗成一眼,高冷得不行,“晕着。”
他的意思也许是一般人都没兴趣去虐待一个昏迷的人,罗成琢磨了个大概就不细想了,转而问道:“所以——是颜米你找我?”不是因为其他人让你进来见见我?
颜米又把眼帘抬了起来,直直地看向他,眼神如同远方山脉之巅上终年积雪不化的那一片雪白,清冷又幽远,充满了亘古不变的与世隔绝远离人外的凄清,他看着罗成,仿佛看到了只是一粒稍大一些的尘埃,“有没有人说过,”他声音平板无波地道:“你很烦。”
罗成先是一愣,然后就一下子笑了起来,还是那种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的嚣张的大笑,他一边笑一边想拍桌子,但是他的手被铐住了,只能坐在那里跟抽筋了一样大笑,笑了好半分钟之后才道:“当然有,你哥天天这么说我……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歧视你们兄弟俩,我只是觉得你们一本正经地说我很烦的表情太有趣了,哈哈哈哈……”
颜米一脸冷漠地看着罗成在那里笑,等罗成笑得差不多了,他的语气像是机器人一样机械性地继续道:“你为什么来v城?你来v城想做什么?”
听到这里,罗成就笑得更厉害了,被颜米的眼神一扫,他就捂住自己的嘴巴表示他不是故意笑的,但是忍了半天,他还是忍俊不禁地道:“我没听错吧,我的颜米,我的颜大教授,你是在审讯我吗?替灵安全局或者是那位暗部长来审讯我?”
颜米漠然地看着他,好像完全没把他的话听在耳朵里,只是复述了一下之前的意思:“时间和目的,说吧。”
罗成忽然把自己的身子往颜米的方向倾了过去,他几乎整个人都被总部外勤组拷在了椅子上,前后可以移动的距离都不超过十公分,但是此时的罗成还是尽可能地把自己的身体前倾,锁链和手铐都被绷得紧紧的,警告的红灯在一闪一闪,可是罗成都没有管,他只是倾着身子去仔细盯着颜米,盯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庞,好像看到了什么珍稀的动物似的,充满了好奇和探究的意味,说话的时候夸张得像是在演莎士比亚的戏剧:“我没有看错吧,连自己身边的人暗恋自己好几年、杀了很多人都没有发现的颜教授居然打算帮别人破案?好吧,不能算是破案,只是帮一个小小的忙……”
颜米的目光轻微闪动了一下,但是肉眼难见,也许连坐在他对面的罗成都没有发现。
其实罗成说的是去年总部外勤组经手的网线自杀案的罪魁祸首之一方树平,他是颜米的同事,同学校的大学老师,在罗成的精心“教导”下掌握了怎么样用心理暗示来杀人,暗恋颜米的方树平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就用这样的办法杀死了数个亲近过颜米的人,酿造出了一出校园血色惨案,最后在求而不得的情况下绑架了颜米,亲手挖下自己的心脏试图填进颜米的胸口里和他“永远在一起”,在总部外勤组的干涉下最终以犯人的死亡作为网线自杀案的结局,而在那期间,罗成一直以一个酒吧老板以及酒保的身份呆在颜米教学的k交大附近,每个星期三都用一份玉米布丁引得颜米去他的酒吧消费,直到方树平一案被总部外勤组破获,罗成的身份被暴露,从此灵安全局就和罗成以及他背后复杂邪恶的各种势力组织纠葛在了一起,那是罗成第一次在总部外勤组里挂上号,也是他第一次以犯罪人的面孔出现在灵安全局面前,到了如今,这个人基本上已经成为灵安全局的重点照顾对象了。
罗成看着颜米的表情就忍不住想说得更多来逗他,看他到底会有怎么样的反应还是毫无反应,“你打算帮他们什么忙?从我嘴里套话?还是严刑逼供?颜小米,我跟你说……”
颜米淡淡地道:“你的废话太多了。”
“这怎么能算是废话呢?”罗成一副怕他感受不到自己苦心的表情,“我这是关心你,你和你哥一样用一张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