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众人循声望去,却是发现说人之人乃是一皓首老朽。
此人姓程,名唤宗猷,明南直隶省徽州府休宁县人氏,此间为龙虎军团武术训练总教头,别看此人已是年逾古稀之年,但是在禁军之中,寻常七八个大汉那是难以近其身。
因其擅长枪棍之术,故而号称京中第一枪棒教头。
其人因为在武术上造诣极高,更是编撰有《国术四书》、《射史》,故而被朱建所称道,朱建曾亲自于乾清宫招待之,并誉之为国术大家。
而此间,对于倭人柳生十兵卫逞凶,程宗猷身为帝国国术大家,自然有当之无愧的责任,何况乎,皇帝派人传唤与他,扬帝国国术之威,在此一举!
虽说如今已经步入火器时代,但是国术所涉及的绝非是简单的厮杀道理,国术那是一种文化,如今倭人挑衅,若是输了则是无疑证明大明朝文化早已衰败,中华之重心开始转向日本。
所以这一战,程宗猷肩负的不仅仅是皇帝的使命与荣辱,更是关系到数千年来中华文化无法悍然的地位之争!
“程师傅!”
见到程宗猷出面,史可法却是有些不无担心,毕竟此间看来这柳生十兵卫却要年轻程宗猷四十多岁,一个是正值青壮的小伙,一个则是古稀老人,何况乎,柳生十兵卫也非泛泛之辈,乃是日本剑道新阴流当代门主,一手剑道却是练得出神入化,早已到了至高境界。
故而史可法的担心却也是不无道理,而反观此间的柳生十兵卫当看到大明朝竟是派出一介老朽与之对战,顿时却是觉得那是对自家剑道的羞辱,是对他柳生家族的羞辱。
“尔等大明难道无人乎!竟是派出一皓首匹夫,我柳生家族乃是皇国名门大家,你!还是滚吧!”
而面对柳生十兵卫的这一番极尽嘲讽,程宗猷却也不恼,却是摇了摇头笑道。
“我大明帝国能人异士多矣,只不过我皓首匹夫也当要为我大明朝做些事,至于对付你这倭国小子,老朽却是足以。”
言语之间,此刻程宗猷依旧是满面春风。
对于这一幕,柳生十兵卫毕竟是年轻气盛,尤其是来人竟是嘲弄他天朝皇国,言语之间以一老朽足以对抗他皇国名流,对于大小受武士道精神熏陶的柳生十兵卫而言,这简直是对于‘情义’【1】的侮辱!
此时此刻,柳生十兵卫眼中杀气渐起,却是已然决定下手,斩了这个皓首匹夫,让大明朝当众丢尽颜面,以彰显他们幕府将军之威,天道皇国之胜,柳生家族之强!
“老匹夫!即使如此,那就休怪我出手了!刀剑无眼,我柳生十兵卫这角罗之下从不斩杀无名之辈!某乃日本国德川幕府将军座下柳生家族族长,剑道新阴流当代门主柳生十兵卫!你这老匹夫还不快快报上名来!”
说着柳生十兵卫却是拔出大快刀角罗丸,指着程宗猷一片叫嚣。
面对着来自柳生十兵卫的猖獗,程宗猷却是再次摇了摇头道。
“老朽老矣,这名不提也罢,你只记住老朽不过大明朝一普通老朽而已,便是足以!”
“老匹夫!简直欺人太甚,看吾斩了你,奥义!柳生·虎杀剑!”
柳生虎杀剑乃是新阴流剑术中杀伐极致,一出手,柳生十兵卫便是使出大杀招,可以想象此间的柳生十兵卫已然到了何等的愤怒境地。
“来的好!”
面对着柳生十兵卫这一来袭汹汹之剑,程宗猷却是面带微笑,一声唱和道。
“太极剑--------------无根!”
有道是,太极本是无极出,有根乃是无根生。程宗猷这一看似平凡的一剑,却是暗合太极创始人张三丰的太极无根要义,却乃是太极剑之精髓所在。
...
二人之间的龙虎相斗却是不提,却说此间在这演武场不远处的一间帐篷之内,却是聚集了四五人。
“珲台吉,此间乃是大明腹地,我等这般行动,可是会引来明军?”
“放心吧!瓦西卡拉,明人这会肯定被那倭人给吸引去了,要不真说来,我等能这般悠闲聚集此间,却是全凭那倭人举动,要说这倭人也够傻的,竟然能在大明朝营地之中弄出这般大的动静,不就是随便骂了一句嘛!”
言语至此,若是有人识得这说话之人,一定会是大惊失色,这个装扮为仆役的男人,竟然是准噶尔部珲台吉巴图尔,如今准噶尔部落首领哈拉忽剌的长子,未来的继承人!
而通过这片言碎语,却是得出一个重大消息,原来此前挑逗倭人柳生十兵卫的却正是这准噶尔部巴图尔珲台吉。
至于那可怜的朝鲜侍从官不过只是一只可怜的替罪羊罢了!
“珲台吉,此间毕竟是明人地盘,何况有明军无数,珲台吉若是有些许闪失,瓦西无法向首领交代!”
“好了,瓦西,你怎总是改不了你这小心谨慎的毛病,身为草原男儿理应像雄鹰一般翱翔天际,这明人地盘怎地就来不得!”
“可是......”
瓦西本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是被巴图尔所打断。
“瓦西,不要再说了,你的话也不无道理,此间我等已是看过明人的底细,当是可以返回部落,另外来之前,父汗的病却是也有些日子,若再不回去,只怕本台吉那几个不老实的兄弟又会有什么异样!”
“珲台吉所言极是!”
“好了,瓦西,既然明人已然与林丹汗这家伙公然结盟,那我准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