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的人是莫儒歌,她是莫儒歌的女人,她怎么还可以嫁给别的男人呢?杨天玥悄悄转过头去,看向端坐在椅子上的人,眼神里尽是哀切。
那人连正眼都不看一眼她,却是突然站了起来,踱步至她的身边。杨天玥藏在心底的所有坏情绪瞬间灰飞烟灭,心中的希望随着他的靠近而慢慢膨胀。
“儿臣,替杨行医答应下这场婚事了。”莫儒歌长身玉立站在园中,那还有轻细的声音瞬间被风吹走。
这一回,这一句话,震惊了这一片的人。杨天玥仰头看他,看他居高临下的气势里,最没有温度的眼睛。
就在刹那间,她的灵魂仿佛也跟着那一句话飘走了,她感觉不到呼吸,感觉不到心跳,感觉不到痛苦。她努力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傀儡,本能的排斥那些让自己受伤的异样目光。
这就是她爱的男人,在明知她爱他的情况下,亲手把她推去另一个男人的怀里,甚至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她可悲吗?也许吧。
她可怜吗?也许吧。
可这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付出的代价。她早知道他心狠,却不知道他的心可以比千年寒冰还要冷。
在另一侧的杜若依和莫以晴也是眉头一皱,莫儒歌不是喜欢杨天玥的吗?唱了这么一出戏,是要给谁看吗?可是杨天玥全然一副无法承受的表情,却又好像说明了事情的真实性。
“那好吧,太子既然帮杨行医答应了,朕就下旨赐婚了。”能成就一段佳话,皇上心里也是欣慰的。
“多谢皇上指婚。”将身体清空成躯壳,心里果然好受了不少。杨天玥变出那优雅的笑,对着皇上磕头谢恩。
看见她如此平淡的反应,站在一旁的莫儒歌几乎要将拿在手里把玩的茶杯捏个粉碎。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爱他,却在得知自己要嫁给别的男人的时候如此镇定自若,看来,她早就厌烦他了吧?
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心痛,莫儒歌强忍着,快步离开她的身边。
淳于鹤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有幸,观察之前杨天玥的神态,对他总是若即若离,根本没有要和他亲近的打算。
虽然不知道杨天玥是因为什么改变了态度,但对淳于鹤来说,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只要杨天玥答应婚事,他就很满足了。
杨天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位置上的,她只知道在短短的时间里,她就成为了大家口中最炙手可热的话题。那些官家小姐们,看她的眼神里全是羡慕,好像巴不得那个被指婚的人是她们似的。
唯有飞儿和双儿是知道她心意的。太子爷这一次确实是太过分了,可是再过分又如何?他可是堂堂在上的太子爷,谁敢说他的不是?
宴会终是在一片喧闹声中散场,杜若依的腰身扭得十分不自在,才出了园子就停下了脚步,“杨天玥那个践人,居然也配嫁给一位将军?老天爷真是有眼无珠了,还真以为没有人知道她是太子爷穿过的破鞋!”
本以为能在宴会上一舞成名,没想到,先是莫以晴将她风头抢去,后又有杨天玥幸得皇上赐婚,哪还有人记得她当时的风采?
“娘娘!”赵姑姑连忙拉了一下杜若依的手,慌里慌张的看向四周,确定没有人在这附近,方松下一口气,“老奴知道娘娘心里不痛快,但是这话在心里说上千百遍都行,就是不能说出口呀。”
杜若依一时嘴快,心里也是后悔的,但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说到莫以晴,杜若依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这个二娘娘呆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出来与她比试呢?还有她跳的那支舞,怎么看都觉得似曾相识。
“赵姑姑,我总觉得二娘娘跳舞的样子,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赵姑姑眼珠子一转,赞同似的点点头,“老奴也是这么觉得的,当时欣赏二娘娘的舞姿时,老奴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一个人。”
“谁?”杜若依瞪大了眼睛。
“那个东胡女子,锦若。虽说她们跳的是不同的舞,但舞步的旋转,手势的变化,都有异曲同工之妙。”赵姑姑这段日子天天陪着杜若依去客栈跟锦若学舞艺,看得久了,也看出了一些门道。
“难道,二娘娘是东胡人?”被赵姑姑这么一点醒,杜若依立马领悟过来。怪到她觉得莫以晴的舞姿如此眼熟,原来和她每日所学的舞技同出一脉。
舞蹈或因地域不同而分出种类,而每一个种类里又或因乐曲的不同而分出柔与刚,但同一个种类的舞蹈里,基本功都是一样的。尤其是东胡这一个古老的部落,他们对舞蹈独有自己的见解,所以基本功的练就,也异于中原人。
正是这特别之处,让杜若依察觉到了异样。看莫以晴那熟练的舞艺,不像是后天的练习,倒像是天生的才能。如此让人称绝的舞,除了东胡女子,还有谁能有驾驭?
“娘娘!”赵姑姑刚放回胸口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这话可不能乱说!二娘娘是皇上和孝德皇后所生的女儿,怎么可能是东胡人?娘娘不是也向大家解释了吗?她是跟一个偶然住在青云庵的女子学的,说不定那个女子就是东胡人。”
“谁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赵姑姑忘了,东胡人此前根本不屑与中原人往来,哪里还有会答应教中原人跳舞的理?这个娘娘,说不定是假冒的呢?”杜若依说上了瘾,哪里还顾及其他事。
她一直觉得这个娘娘有问题,明明是莫儒歌的亲妹妹,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