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娘小名叫云英,原是苏老太太一个远房表姐家的小娘子,因为家里落魄了,投奔到苏家来。
薛云英比苏恒小了三岁,差不多的年岁,两人又时常相见,便暗生了情愫,又碰巧遇到崔氏怀了四娘,他们便暗接首尾,有了男女之事。
苏老太太知道之后本想将薛云英找个人家嫁出去,可不想,这薛云英竟然怀了苏恒的孩子,只好命苏恒将她收了房。
这薛云英的肚子争气,有了五娘之后没两年又生下了二郎苏岩,竟与主母崔氏一样儿女双全了。
所以在苏家除了崔氏,便是薛姨娘有些脸面了。
苏恒想了想没有去东跨院,转头去了周姨娘的西跨院。
东跨院里还亮着灯。
五娘派来的人刚刚离开。
薛姨娘坐在火盆边的椅子上,脸上笑得如盛开的花一般,手上绕着锦帕,眼神中洋溢着快意,“韩氏真是谋划的过了头了,年下巴巴的跑到贵妃娘娘那里,自以为给四娘求了一个好亲事,万没有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好事,现在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好事落在我们五娘头上了。”
说到这里她抿嘴笑了一下,“哎呀,这要是我们五娘做了太子妃,那崔氏还怎么受我的礼呀,有什么脸受我的礼呀!”说到这里薛姨娘又忍不住捂嘴笑了,风韵犹存的脸上,起了层层褶皱。
她身边的丫头玲儿、颖儿只含笑站在她的身后,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这薛姨娘高兴的也太早了。
此时小丫头琴儿走进来在薛姨娘的耳边低语道:“奴婢刚刚看到老爷去了那屋了。”
若放在平时,薛姨娘知道苏恒进了碧淑园,没有先进她这里,怎么也会变着法儿的将他闹过来。如今她心情正好,怎么还是会跟周姨娘这个通房丫头出身的人一般见识,七娘还小,等她长起来,怕是四娘连皇后都当上了。
“由他去吧!咱们睡觉!”薛姨娘一甩手里的帕子,站起身走到床边。
在丫头将烛火熄了之后,薛姨娘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睡,对她来说这无疑是天赐良机,她隐忍十几年终于有了这样一个机会,想到这里,她心里不由得有些激动。
第二日一大早还不到卯时,苏恒便匆匆出了碧淑园,也没有去正房,便直接去上早朝了。
昨天晚上崔氏辗转一夜没有睡好,思来想去,此事苏老太太肯定会在家里的庶女中抬举一人去参加遴选,与其让老太太说出来,不如她自己说出来,只是如此便太便宜了薛氏那个贱人了。
此时她仿佛忘了在乐陵的老宅中还有一个谢氏,谢氏所出的女儿苏清,原本应该是正经八百的嫡女。
崔氏想明白这些事,便打算趁着请早安的空,将自己的想法跟苏老太太说了,既博得贤名又掌握了此事的主动权。
可是没想到她刚到了颐祥园,还没有开口说此事,老太太先告诉她要将苏清接来京城的事。
她一听到“苏清”这个名字,便感到满脑“嗡——”的一声,也不顾尊卑,便冲老太太说道:“我不同意,苏家养了她们这些年我没说什么已经算对得起她们了,什么“清儿”,嫡女才能有名字呢,她一个房里人生的庶女,凭什么有名字,现在还要将她接到京城来,还要参加太子妃的遴选,那我算什么,我们四娘算什么?此事万万不可!我……”
“哗啦啦——”苏老太太手上的茶杯甩了出去正好砸在了房门上,摔了个粉碎,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崔氏的话没有说完,也不敢说了。
苏老太太冷冷的瞟了她一眼,厉声道:“不管怎么说,她是我苏家的骨血,我也没有说非要抬举她,只是将她接来京城,如果她不合适,难道我会拿着关乎苏家门楣的大事去开玩笑?我才说了一句就惹了你这些话,你心里的尊卑都跑哪儿去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还有一点大家子媳妇的影子!你如此不顺父母,这算什么?”
崔氏开始的时候心里依然不服。
一听到苏老太太给她扣了个“不顺父母”之名,吓得赶紧跪下了。
“是媳妇不对,母亲息怒!只是——”她心里一想到以后苏清天天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心里便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
“此事已定,你不必多说了,你是苏家的媳妇,要一切以苏家的利益为念,即使是做些牺牲也是应该的,去吧,早饭不用在这里立规矩了。”
崔氏听了之后,给苏老太太磕了一个头便甩手出去了。
她的心里始终是不服气,出了颐祥园之后,连早饭也没有吃,便坐上暖车出去了。
苏老太太听说了以后,也没有理会她!
到了酉时崔氏便自己回来了。
一脸和气的进了颐祥园,而且还带着两个婆子。
一进门便恭敬的跪下给苏老太太认错。
“早起都是媳妇的不是,老太太说的不错,那孩子到底是我们苏家的血脉,怎好老是舍着不管,这本是媳妇分内的事,却让老太太操心,多亏老太太将媳妇点醒,不然媳妇竟自误了!”崔氏说到这里嘤嘤的哭起来。
苏老太太知道,此事肯定不知道什么人给她出了主意,依着崔氏的性子,决计不会这么快就反嘴,怎么也得闹几天。
崔氏的嫡母商氏是个极聪明的女人,不然也不会与崔家嫡支二房的尹氏走的那样近,就好像是一家人一般。
现在的清河崔氏嫡支是老参政崔康,如今已经归老了,崔康的有两个儿子,老大是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