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气氛有些凝重,西蒙的嗓音陡然高昂起来,“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他的脸色一沉,陈医生也有些畏缩,嗫嚅道,“易先生的枪伤很严重,脊椎神经线受到压迫,受损严重,很有可能以后都……都站不起来了……”
西蒙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当然这只是最坏的打算,”陈医生见他脸色阴沉连忙就说道,“如果能好好治疗还是有希望恢复的,他的脊椎受损是因为……”
陈医生连连说了许多专业性的术语,西蒙听不懂也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脑海里全都是那句“以后都站不起来了……”,他的心渐渐坠落谷底,嗓音也如鲠在喉,“有多大几率能恢复?”
“以国内目前的医疗水平来讲,大概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几率。”陈医生回答道。
西蒙脸色阴郁地握紧了拳头,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你们是中国最权威最顶级的专家了,说这种话是一定要负责的。”
几位医生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看向陈医生,陈医生有些迟疑地说:“国内的医疗水平有限,我可以努力多查一些资料把手术成功率提高一些……”
“如果送出国呢?”西蒙打断他的话问。
“这个我也说不准,我只能把易先生的资料发到国外找几个医院的资深学者研究一下……”陈医生说。
西蒙默了默,抬头看着在场的几个医生,“如果易先生问起,知道怎么回答吗?”
在场的几个都是权威级的专家看到西蒙的表情就明白了,立即说:“放心,只要易先生肯好好配合治疗一定能好起来的,只是需要一段时间而已。”
西蒙点了点头,转身正要走就看到推门而入的雷让,“雷先生?”
“我不觉得你瞒着他是正确的选择。”雷让开门见山道,“易焓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如果你现在骗了他让他知道了的话,他不会原谅你的,以他的脾气很有可能做出一些你无法承受的事情。”
“我知道……”西蒙低了头,“可是并不是没有恢复的机会,不管怎么说这个答案对先生的打击都太大了,我怕他无法承受,雷先生,希望你不要告诉先生真相。”
西蒙目光恳切地望着雷让,雷让勾了勾唇,“他身边有你是他的幸事。”
西蒙见雷让这么说只当他是默认答应了他,于是就带着几位主治医生去了易焓的病房。
几个医生自然是将西蒙交代的话说了一遍,可易焓却并不相信,他向来聪明从他看到西蒙的表情就已经猜到了几分,只是打从心底讲他仍旧希望自己没事,可他看到几位医生说话时躲躲闪闪的表情还有吞吞吐吐的语气就明白了,西蒙竟然敢拿这种事情来骗他?他只觉得又惊又怒。
“伤一定能好?”易焓看着他,“那你告诉我,什么时候能好?我的腿什么时候会有知觉?我什么时候能站起来?”
陈医生被他凌厉的语气问的一塞,有些为难地看向西蒙,易焓又冷声道,“你不用看他!也不用敷衍我,更不要拿那些假话来骗我,你就直说,我到底有多大的几率能像以前一样?”
“这个……”陈医生面色铁青,嗫嚅着吞吞吐吐道,“还需要做几次修复性的手术才可以……”
“几次?”易焓又问。
他面无表情,声音也是一点温度都没有,陈医生却冷汗直流,他做专家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易焓气势这样强的人,明明是个病人而且又躺在床上不能动他却偏偏将羸弱变成了一种力量,让人不自觉就发怵心生恐惧,他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有些颤抖地说,“这个……这个……”
“你不用为难医生了。”
身后忽然响起一个清冷的嗓音,众人都扭头去看,西蒙看到来人心里立即松了一口气,叫道,“雷先生。”
雷让大步走到床边对在场的几个医生道,“你们都出去吧。”
话音刚落,众人几乎是没有片刻犹豫的转身就离开了。
易焓抬眸睨着雷让,雷让微微抿唇,“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觉得生气的话就自己站起来给我一拳。”
易焓撇过头去不再看他,雷让淡淡的开口,“半个月之后我会送你去美国,在那里你会得到全球最顶级的治疗与康复。”
“呵……”易焓一声嗤笑,“这么快就替我做主了?你有什么资格替我做主?”
雷让无视他眼底的阴鸷与嘲弄,只是目光坦然地看着他,“除非你希望你妈妈亲自替你安排,或者你希望你奶奶亲自过来照顾你。”
“你告诉她们了?”易焓一滞。
雷让摇头,“当然没有,她们打过几个电话我只说你去山里探险了,你妈妈没有怀疑,倒是你奶奶几乎一天一个电话问你的去向。”
“去了美国就能站起来了?你真的确定我好起来?”易焓又问。
“我不确定,医生也不能确定,不过总比国内的治疗要好一些,如果你想站起来那就听我的安排。”雷让说。
“你倒是坦荡,为什么不编个谎言骗骗我?”易焓一笑。
“我觉得没那个必要。”雷让看着他,“如果是韩才铭或者是凌志或许我可以安慰他们说没事,可你是易焓,我相信你能承受真相。”
“你高估我了,一辈子瘫在床上的真相我还真不能承受……”易焓一声冷笑,“一个残废有什么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