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统治者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的时候将他们的核心切割开,这样的手段不可谓不卑鄙。逃亡者的领袖知道他的所作所为肯定是违背了他的老朋友的意愿,但是他不得不这样做。
将那些老家伙的核心切割开,可以为逃亡者的探索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就算统治者的意识强大无比,他们也需要一段并不算短的时间才能从“沉睡”中苏醒过来;而且,当他们苏醒之后,他们还会面对另外的一个问题——被切割后的核心无法提供足够的能量让他们支配过于强大的身躯!
如果他们想要动起来,想要去找逃亡者的麻烦的话,他们就需要重新制造一批和他们的意识相匹配的身体。这会为逃亡者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对于人手不足的逃亡者来说,时间可能是最宝贵的财富了。
当然,逃亡者的领袖之所以宁愿违背自己的老朋友的意志,宁愿违背自己的行为准则也要选择对自己的老朋友“下狠手”,不仅仅是因为他要为逃亡者争取到更多的时间,而且还因为他想要拯救自己的老朋友!
刚刚过去的“生命之母”突然一改从前的温柔,变得暴躁、危险起来——他很难不将“生命之母”发生的变化和统治者身上发生的变化联系起来。
他深信,那些老家伙在前面一段时间突然变强又突然变弱与“生命之母”的变化肯定有直接的联系——他只是无法判定,究竟是老朋友们影响到了“生命之母”还是“生命之母”影响到了自己的老朋友!
他只知道,不管是谁影响到谁,结果都一定不会很好——当他打开他们的胸腔,看到他们的核心的时候,他差点就认不出那团扭曲得不成样子的“核心”了——他几乎无法相信那团涌动着不详的黑暗、失去了瑰丽的星云形状、看起来就像是由无数的肿瘤所组成的畸形的怪胎一样的东西就是他们的核心!
如果不是知道所谓的“恶魔”并不存在,只是他们一起编造出来,用来诓骗其他的先民的“东西”的话,他几乎都要以为,自己的老朋友已经被恶魔给侵蚀了。
事实上。当他看到如此诡异的核心的第一眼的时候,他几乎都要相信“恶魔”是真实存在的了——统治者核心上涌动的黑暗看起来就像是恶魔身上涌动的邪恶;核心上长满了瘤状的赘生物,这些赘生物紧密地挨着,让核心失去了原来的形状;核心跳动的时候也不像是在呼吸。反而就像是在挣扎,就好像那些密密麻麻的肿瘤的背后有一只正在苏醒的恶魔一样!
他从未看见过发生在核心上的类似的变化——他见过很多人的核心,当然也包括自己和统治者的核心。“核心”在他的印象里从来都是“美丽绝伦”的样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让他看了第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
这样的变化让他相信,如果任由那些老家伙继续疯狂下去。他们一定会蜕变成“可怕的怪物”!说不定,他们会在持续的疯狂之后变成他们所编造的“恶魔”,然后亲手毁灭掉这个世界!
这样的直觉让他握刀的手都不自觉地颤抖——他很害怕,害怕自己手中刀戳下去,就会释放出那些诡异核心中的恶魔;他很害怕,害怕自己手中的刀在核心上戳了一个洞之后,就会有无尽的黑暗从那个洞里涌出来,然后拖着整个世界沉沦。
幸运的是,当他用手术刀将统治者的核心切开的时候,并没有发生“足以让他感到后悔”的意外;手术的结果反而让他感到有些欣喜——当他将统治者的核心切开之后。被切割开的核心上的黑暗慢慢地淡却了;那些恶心的肿瘤也慢慢地消失,让切割开的核心恢复了原有的模样。
当那些被切割开的核心蠕动着变成几团小一些的“美丽的星云”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手术可能真的拯救了自己的老朋友!
他的感觉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在他将统治者的核心切割开之前,核心深处的统治者的意识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一场完全混乱、狂暴的风暴”!只是触摸统治者胸腔的装甲就让他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刺痛和灼热,就好像核心深处蕴藏着的风暴随时可能会冲出来,将他撕成碎片一样。
当他将统治者的核心切割开之后,他惊喜地发现,核心深处的“狂暴的风暴”几乎消失了!当他伸出手去触碰那些恢复了正常模样的新生核心的时候,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的感觉”;他的指尖所感觉到的只有温暖——这是他熟悉的核心的温度。
“拯救朋友的神圣使命感”在第一次手术成功之后取代了“违背朋友的意愿的自责”——在看到被切割后的核心上发生的变化的时候,他的决心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他几乎没有犹豫就走向了下一个大区。走向下一个老朋友。
他用了接近三个世纪的时间才将所有的老朋友的核心切割完毕。
在这三个世纪里,他也会偶尔问自己:“在当前的情况下,是否还需要启动‘对‘不稳定的空间’的探索’?”
在手术之后,统治者的情况看起来是稳定下来了;他们似乎恢复了理智或者平静。至少在他看来,统治者不大可能在苏醒之后继续吞噬量产机的意识了。
在这样的前提下,贸然地启动“对‘不稳定的空间’的探索”似乎有些不妥——没有人可以确定,究竟需要付出多少的牺牲才能找到“不稳定的空间”背后藏着的安全的世界!
“如果老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