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到!”
烙铁的刀还没抹到杜若的‘玉’颈上就抖了抖,划断了几根青丝。。更多w.。
火光的映衬下,一位身披银貂大衣的人物缓缓走进视野。八尺的身高,背若太山,刚正‘挺’拔;步履稳健,衣带当风,单单看都叫人望而生畏,后边还跟着几十名士兵。
“拜见大王!”
此人一出现,全体戎狄士兵突然间都趴地上了,又跪又拜。烙铁愣了一下,他瞅了瞅不远处那片黑树林,只见一位长袍宽袖的人影缓缓走了出来,向那位人物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
“参加大王!”楚敬天那一躬可鞠得娴熟,眉开眼笑,儒雅有礼。
“哎,丞相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那人物熟稔地走过去将他气的笑意。
这人物,便是戎狄的首领。一张银貂长袍,一抹戢戢灰须,举手投足间尽是弯弓‘射’大雕的英气和力量,额间刻纹如同沟壑般沧桑深刻,年纪莫约五六十,但眼中迸发出的‘精’光简直能与日月争辉,熠熠生光。
方才的事,大王都看在眼里。
“丞相,事情本王都知道了!”大王甚是笃定,他朝悬崖望了一眼,便道:“这掠走我儿的刺客,就‘交’由本王处理吧!”
“这……”
楚敬天瞥了瞥孜瓦,这人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了,还在一边打滚,一边哇哇大叫。他明明让孜瓦好好招待眼前这位人物,这会儿怎么到这儿来了?
大王身边,还站着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年,凛然伫立的气场与那位人物如出一辙。
“大王,这位是?”
“哦,这个……”,大王的笑靥间霎时多了几分亲和力,他厚背一转,拍拍少年的肩膀,笑道:“丞相大人,这是本王第二个儿子,安虏!”
“安虏?”楚敬天的眼睛眯成一道狭缝。
少年往前走几步,清秀的容颜在月‘色’下更加清晰。沉敛深邃的双目,不突不显的眉骨,再配以灵秀的鼻梁与柔和的薄‘唇’,若不是那双幽蓝的瞳孔,乍看还以为是一位中原的美男子。
“安虏拜见楚丞相!”
二王子谦逊地鞠了一躬,嘴角‘荡’漾开友好的笑意。
楚敬天顿时煞住了,他怎么之前从来没听说过戎狄还有这么一位安虏王子?相比起纳穆景的粗野和暴戾,这位二王子天然流‘露’出的亦真亦假的谦虚温顺更叫人介怀。
“安虏,你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把那个‘女’刺客压走,难不成还要劳烦丞相的人?”
大王厉声呵责,说罢转而便朝楚敬天眉开眼笑,道:“丞相远道而来,我们应当好好招待一番,没想到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还要劳烦丞相帮我们抓刺客,本王真是过意不去啊……”
“大王,这……”
眼瞧二王子已经朝悬崖边上走去,楚敬天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大王一手搭住肩膀又热忱地嘘寒问暖一番。戎狄异族的身材十分高大,这位大王虎背熊腰,手臂如同千斤巨石般压在楚敬天肩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弄’得他无法动弹。
楚敬天暗暗叹了口气,这下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即将到手的猎物被他人夺去。
朦胧的月‘色’下,杜若有些许恍惚。烙铁的刀断了她几根青丝,还在她雪白的脖子上抹下一道浅浅的红印。
“是你……”
那个男人缓缓走来,杜若怔得如同一尊剔透的冰像。
“王,王子……”,烙铁颤了颤刀刃,一时瞄瞄后边正忙着同戎狄大王周旋的主人,一时瞥瞥这位二王子,不知如何是好。刺客他是放,还是不放?
这人乍看一脸云淡风轻,‘波’澜不惊,可此刻月‘色’偏偏给这张俊逸的脸庞上镀了一层凝重的霜气。山风萧瑟,二王子的表情愈来愈冷‘艳’,他矗立在悬崖边上,不动声‘色’,如同一头伺机而动的狼。
“二王子……”
“放开她!”安虏便一声呵斥,吓得烙铁背脊一缩,悻悻地嚅嗫着嘴巴退下了。
烙铁离开时再窥一眼杜若,这小妮子一脸诧异茫然,两人似乎认识啊……
“怎么是你?”杜若脑中突然浮现一张满是血污的脸庞,“虏奴……”,她悄悄咕哝着,当时虽没仔细看那少年张什么样子,可那双眼睛她永远忘不了。
一抹幽蓝,包裹着多少不可言说的倔强与神秘,眼前这位戎狄二王子便是如此。
安虏怔了怔,他没想到这‘女’子竟然能一眼就认出他来。
他柔和的蓝眸中包裹着杜若凝脂般的肤‘色’,还有手臂上那一抹触目惊心的殷红。
“你受伤了,跟我走,我带你去包扎”。
“哼!”
杜若一声冷笑,这情节也太峰回路转了点,方才她还思忖着在被烙铁俘虏之际纵身一跃,成为崖下亡魂算了。没想到这转眼间就遇见了故人,然而这被俘的命运似乎还是没有改变。
“真是没想到,虏奴就是戎狄的二王子!”
“姑娘,当日真的很感谢你救了我……”,安虏黯然失神,有些话冲到嘴边,却又被咽了下去。
然而,对杜若来说,她才不关心什么大王子二王子的,她只记得今夜的使命。成王败寇,如今她已然是瓮中之鳖,又负了伤,她没有筹码谈条件,也没有任何底气诘问眼前这个曾经同处一屋檐下的对手。
昨日戎狄猎杀惊云城百姓的惨状还历历在目,杜若突然抬头,凝望月光,脑中划过一阵晕眩。
突然,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