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远跟着苏老爷子进了老爷子自己的书房,进门后,苏老爷子先让外孙给自己泡了壶茶。
“你朝靳至诚动手了。”苏老爷子悠悠地开了口,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是,只是借着靳至诚弄掉陈如,倒是白让他又享了一回艳福。”靳远很清楚,姥爷既然今儿说出了这话,就一定是知道了,所以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心思,直接说了出来。
“你们两个孩子啊,居然能想得出这种招数来。”苏老爷子指着靳远,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事儿是苏宁之帮着靳远一起搞出来的,心思倒是巧,只是招儿有点邪。
“不管白猫黑猫,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不是嘛。”靳远也没有辩解的意思,只是表明自己的态度,虽说这招其实是叶子沁想的,但是别人并不知道,靳远也无意让人知道,他的子沁,不会被卷入这些争斗中。
“承认倒是肯承认呢,就是扫尾不仔细。”苏老爷子板着脸道。
靳远倒是无所谓,“反正靳至诚和陈如也查不出来。”至于其他能查出来的人,也不会管这些破事儿,靳远甚至清楚靳老爷子也不会管,毕竟靳至诚不是家族的顶梁柱,换个女人而已,靳远知道他爷爷一点都不在乎,反正靳至诚的名声早在当年娶陈如的时候就已经败坏光了。
“你啊,这些都是旁枝末节,并无大碍,日后还是要坚守本心才好。”苏老爷子教训道。
“放心吧姥爷,我不会走弯路的。”只是为了沁沁,他也会好好的走下去的。
“你这孩子,自小便是个心里有数的,只要你持身得正,我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苏老爷子对于女儿的早逝也是伤心的,只是不外露而已,比起家里其他孙辈,自然是靳远让人更关心些。
这个孩子太过聪明,幼时便锋芒毕露,苏老爷子那时候还担忧他慧极必伤,不过如今看来,却是没了这样的忧患。
“去吧,心都不在这儿了,去你姥姥那儿去吧。”
靳远推门进来时,苏老太太正瞧着叶子沁在写字,靳远虽然也跟着习字,但到底只是个外行,并不知道这临的是哪一贴,只是能看出来是叶子沁平时经常练得瘦金体罢了。
“说你不学无术吧,这是赵佶的《神霄玉清万寿宫诏》,瘦劲挺拔,舒展遒丽,横画收笔带钩,竖下收笔带点,撇如匕首,捺似利刃,竖钩细长内敛,运笔灵动娟丽,又不流入娇柔孱弱。。”苏老太太损了外孙一句,又继续夸叶子沁,“没想到年纪虽小,这笔字写得着实是好,这瘦金体可不是这么好练的,运笔如画兰竹,挺劲犀利而不失清秀,笔喜轻落重收,书呈瘦而无枯槁之感,写得好,写得好啊。”
靳远凑过去笑了笑,“我写字不好,您就让沁沁陪着呗。”
苏老太太拍了一把靳远的额头,哼道:“不学无术!”
说话间,叶子沁已经将《神霄玉清万寿宫诏》写完,这也算她讨了个巧,徽宗留下的碑帖并不多,这《神霄玉清万寿宫诏》她以前也是经常临的,所以今儿发挥的还算不错。
见她收笔,苏老太太也不再理她“不学无术”的外孙,走了过来,“真是写得好,这功力啊,没个十来年还真出不来。”苏老太太毫不吝惜地夸奖道。
“哦,对了,我还有本瘦金体的字帖呢,小远,你去开了那个柜子,”苏老太太手一指,“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正巧今儿有缘,你练这个,就把这字帖带回家去。”
靳远并不知道东西价值,只看了一眼,发现居然是《千字文》,不过还是拿来给了叶子沁。
叶子沁接过一看,她哪里还能不知道价值呢,连忙推拒:“这可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苏老太太作势板起了脸,“怎么就不能收了,嫌弃我老太太不是,我都能收了你一套乾隆八宝,你收下这个字帖算什么呢。”
靳远也背着老太太给叶子沁使了个眼色,叶子沁抿了抿唇,这才道:“那我就偏了苏奶奶的好东西了。”
苏老太太闻言心喜,“这就好,收了我老太太这心里就高兴了,行了,我去厨房看看,等会就出来吃饭啊。”
等到老太太出去,靳远才问叶子沁,“怎么了,很贵?”
叶子沁作势要敲靳远,被他躲开了,“贵,这是真迹,你说贵不贵!”
叶子沁难得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靳远摸了摸鼻子反思了一下,姥姥和媳妇儿都这么喜欢练字,他要不要去补点什么常识呢,转念一想又知道不用看,毕竟自己越“不成器”,越能衬得沁沁好不是。
“行啦,走吧,出去吃饭。”靳远拉着叶子沁往外走。
靳远他们虽然放寒假了,但是今天并不是周末,所以家里也就二老,其他人都在上班。不过这也是靳远特意挑的日子,一下子见太多人吓到媳妇儿可怎么办呢,还是先紧着最重要的来吧。反正礼是都买了的,绝不会让人挑出错儿来。
两人走到餐厅,才发现苏宁之已经坐在座位上了,一见他们进来,苏宁之立刻扬手打招呼,“怎么样啊?”
靳远特别想糊自己表哥一脸,怎么就这么嘴嫌呢。
“今天公司不忙嘛,你特意赶回来?”靳远加重了特意二字。
苏宁之伸出一个手指摇了摇,“非也非也,忙啊,我哪天不忙,不过既然放假了嘛,那我今儿摆明了就是来捉劳力的啊,说好了啊,不许偷懒,还有,你们家闺女什么时候接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