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从未这样冷淡地对待过温清影,他一直视温清影为自己的妹妹。
但,今夜他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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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宗林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
打开灯,傅思俞已经睡着了,房间里隐约传来了她均匀的呼吸声。
易宗林坐在床沿,静静地看着傅思俞。
她拥有一张精致的瓜子脸,肌肤白皙,长睫浓密卷翘……
每一次这样细细得打量着她,她的美丽都教他心动。
可拥有这样柔弱外表的她,却一直是个坚强的女人。
他还记得他和她第一次在高尔夫球场见面的时候,她给他的印象是个精明干练的女性。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脆弱的女人,遇到他以后,她却经常在流泪。
他跟恩同闲聊过,恩同跟他说,她在以前从未看到过她大姐流泪,直到遇到他……
他此生的确亏欠她太多太多,如果此生能够让他后悔一件事,他必然会选择永远都不去打搅她的生活……
如果不是他的精心设计,她此刻可能已经跟深爱她的池意结婚生子。
她曾经说过,是他亲手摧毁了她原本平静安逸的生活,她一辈子都会记恨他。
他知道,如果现在不是有了pince和诺言,她不可能再跟他走到一起……
她现在只是莫可奈何留在他的身边,如果她的人生可以重来一次的话,她必然会选择跟他毫无瓜葛。
他们如果毫无瓜葛的话,那么青年时的相遇,就会深深埋在彼此的心底……
或许有遗憾,但彼此都不会像现在这样的痛苦。
他曾经以为被仇恨蒙蔽的心,在重遇她以后,可以绕过对她的感情,轻而易举地施展开报仇计划,但没有想到,在施展仇恨的过程中,他亦犹如深陷在修罗地狱之中,被深爱和复仇痛苦地折磨着……
她可知道,每一次她流泪的时候,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心却是有知觉的,只是,即使心头传来剧烈难忍的疼痛,他依然不允许自己的脸上出现一丝一毫的选择。
如果她此刻能够剖开他的心脏去看的话,她会发现,他的心也是满目苍夷的。
伸手,他把她覆盖在额头上的一小缕碎发挽至耳后,而后用拇指轻轻擦拭她眼角未干的泪痕。
即使在睡梦中,她依然在流泪。
她的心此刻必定又悲又苦,可是……能怎么办呢?
他并非自私,此时此刻,只要她的心能够放松,只要她安然无恙,只要她过得比现在好,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放手,再也去打搅她,还给她平静安逸的生活。
但事已至此,伤害永远无法抹灭,做错的事也永远都无法弥补,除了继续走下去,他们都别无他法。
低下头,易宗林在傅思俞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他坐在在床沿上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他这才走进浴室。
……
易宗林醒来之时,傅思俞已经不在他的身旁。
身旁略微冰冷的位置说明她已经起床很久。
易宗林简单洗漱之后,穿着一身居家服来到一楼的餐厅。
安嫂看到他远远就躬了下首。
易宗林的目光则落在傅思俞此刻洋溢着微笑的脸庞上。
她在跟pince说话,模样慈爱亲昵。
在跟妈妈说话的pince,无意间瞥到他,立即就下了餐桌,朝他跑了过来……
他在因睡眠不足而显得有些疲色的脸庞上露出一抹父亲的慈笑,弯下腰把儿子抱了起来。
pince并没有察觉到父母之间的异常,如以往一样跟他撒娇。
易宗林抱着pince,目光却是看向傅思俞,发现傅思俞的目光并没有朝这边看过来,她此刻正在哄着年轻女佣怀里抱着的诺言。
易宗林的心并不好受。
安嫂是何其精明的人,在易宗林和蔼跟pince说话的时候,安嫂已经抱着诺言退出了餐厅,在路过易宗林的时候,安嫂跟易宗林说她会派司机送pince去幼稚园。
因此,当易宗林走进餐厅的时候,餐厅里只有傅思俞一个人。
易宗林坐在了平日用餐的位置,面前的食物并没有让他有丝毫的胃口,他靠在椅背上,直直地看着正在用餐的傅思俞,“你希望婚礼上有什么细节或是对婚纱礼服有什么要求,你可以跟我说。”
傅思俞似乎有些错愕,她慢慢停下了用餐,抬起眼对上他的目光,“我说了,婚礼举不举行无所谓。”
“我有所谓……我希望全世界的人见证我们成为夫妻的那一刻。”
傅思俞重新把头低了下去,她的声音并不冷淡也不疏离,只是,再无往日的热情,就像是从行尸走肉口中发出的话,“我觉得没有必要,但如果你坚持的话,无所谓,那天我会准时出席婚礼的。”
她说话的语气,就像他现在所提的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这令易宗林看着她,久久都没有说话。
她看着盘子里的食物,沉顿几秒后又说,“你真的觉得举行婚礼还有意义吗?”
他缓缓地开启薄唇,“如果你现在没有准备好,我们可以把时间再往后拖延。”
傅思俞突然皱起眉,以一副无谓的口吻道,“我想不是我没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