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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辆藏蓝色宾利欧陆驶来,远远地停下。周森没有下车,在车内按兵不动。我随即打开车门,撞开庄盛:“可是知道我在等谁了?”庄盛的目光在周森的人和车上来回扫射:“我的沁啊,真的假的?阄”
我锁车:“真的假不了。”
周森下了车,向我走来,步伐不疾不徐。他穿着一件纯白色的衫,像从画中走出来的,不然在这喧嚣尘世,谁敢穿这样的颜色。恰好庄盛今天穿了件绿色的衬衫,泛着荧光色,刺目极了。
庄盛伸出去的下巴怎么缩也缩不回来:“沁,这位爷何方神圣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如梦初醒,疾步上前拦住周森,招呼着他立即调头:“我不知道该向他怎么介绍你,索性……就不介绍了。他和喜喜,也算认识。”
周森点点头,表示理解,启动了车子,扔下庄盛一人,呆在原地似梦非梦。
泰院。酸辣生虾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只,芒果冰山也已下肚,我一张嘴,便能呵出寒气哦。
周森向我汇报:“毕心沁,他朝我们过来了,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去?”
不等我回答,孔昊已疾步抵达:“周先生还没吃完?抱歉,我和心沁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还有,这桌的单我一起买了。心沁,走。”
我被动地等着周森,至此,他似乎才是我的自己人,我必须征求他的建议。周森点点头,算作回答。他对孔昊礼貌周全:“那位李小姐也跟你们一起吗?或者,我可以送她一程。”
“不用了。心沁。”孔昊拼命催促我,就差提拉我的后脖领子了。
“今天多谢了。下次我请。”这话,是周森对我说的。
楼下。
我不敢相信却不得不相信,那一抹藏蓝色竟停在我家楼下,它埋伏在一干车等之中,像是沉睡了千年。周森坐在车上,隐于昏暗处。他先于我和孔昊抵达。我相信他是来救我的,如果我向他求救的话。
孔昊走了。我坐上周森的车。
周森仿佛无所不知:“我们谁也不比你优秀。毕心沁,你哭可以,但不可以自轻,不然连我也救不了你。”
自轻?我到底还是落入了孔昊的陷阱。根本不是我一招致了他的命,而是他喂我的慢性毒药量变产生质变,发挥了药效。
我的哭势一发不可收拾。我就这样哭着,而周森就那样坐着,也不劝我。直到我的手和脸颊全部泪湿,新涌出的眼泪再无处可去,他才轻轻叹了口气,将我揽入怀中。我像断电似的停止了一切动作。事情脱离了我的预期,也许是从一开始就脱了轨,我从那第一眼就不该和他对视,不该和他去迷惑人心的雁栖湖钓鱼,不该和他共进这晚餐,更不该让他救我。他这样一个凡夫俗子,拿什么救我?是的,早就脱轨了,岂止这一个拥抱?
庄盛一大早就像只油头苍蝇似的围着我嗡嗡:“我的沁,分享分享大宾的试乘感受嘛。推背,有木有嘛?”车比车,大概也会气死车的,我和庄盛的分别叫小粉和小红,而周森的车叫‘大’宾。
继而,庄盛撒泼道:“说好了的,孔昊下台就轮到我,大宾了不起啊?牛气哄哄的,大宾就能加塞儿啊?”
我身心俱疲,没心思欣赏庄盛马景涛派的演技,抄上文件夹扔给他:“还真是轮到你了,快去串词儿,人客人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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