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点头,双目微寒,低声:“我知道了,你很好。”
苏管家全身一松,心里的忐忑不安静了下来:大小姐真是明擦秋毫,知道这事他没有参在里面。
无忧也不等苏管家领路,示意云黛几个丫头扶着自己进了苏启明的书房,有不长眼的丫头见无忧不待苏老爷通报就强闯书房,立刻呵斥起来,:“大小姐,你这是做什么?这可是老爷的书房,你怎么硬闯进来,这成何体统……”
话音还没落下,无忧的一脚就踹了上去:这就不成体统了,她还有更不成体统的呢?她今天就是来生事的,正瞅着没有发作的机会,谁知道这不长眼的丫头就送了过来。
无忧冷冷地看着那丫头一脚被她踹在地上,那丫头双眼一红,急了:“大小姐,你……”这丫头是真的没想到无忧会这样对她,她在苏府可不是什么寻常的丫头,而是苏老爷的贴身丫头,说好了,是贴身丫头,说不好了,就是暖床的丫头,在苏老爷面前极为说的上话,苏老爷打算等这段时间过了,就将她抬为妾室,虽说王玉英和苏启明和离了,但也才和离一两个月,而且又去了,若是这时候抬妾,不是真的不要他的那张脸了,苏启明这时候知道要脸了,却不知道他早就没脸了。
这丫头跟了苏启明之后,在府里根本就没人敢呵斥她一声,就是几位夫人见了她也是亲亲热热,更不说谁敢动她一根手指头了,谁都知道,打她就是打苏启明,谁愿意去和这样的一个人上脸子,但今天无忧不但打她了,而且就在苏启明的书房前打她,这不是要苏启明难堪吗?
不说其他的,就是说着孝道,哪有女儿打父亲女人的道理,不管她犯了什么错儿,她还是她长辈的女人,何况她还真的没犯错。
那丫头越想越委屈,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瞧见苏启明已经跨出书房,那眼泪就跟不要钱似地流了出来:“老爷……”那一声老爷可是叫得肝肠寸断,听得无忧心头冷气、怒气冒了出来,什么东西,狐媚的蹄子,自己母亲这般尸骨未寒,他们倒好,搞起这么些提不上台面的事情。
苏老爷听了小心肝的一声楚楚可怜的哀叫,那个心肝肚肺呀,痛呀,痛啦,再瞧瞧另一个心肝还被婆子抬着,浑身是血,那心头就冒出了血来,更痛呀。
他脸色铁青,暴喝一声:“苏无忧,这就是你的孝道!”
孝道!
无忧冷笑出声:“孝道?女儿孝不孝,自然会有人评论,但是父亲慈不慈,今天已经定论了。”
今儿个她不是来和苏老爷谈孝道的,她是来讨公道的,孝道,在今天那一鞭子接着一鞭子,一剪子接着一剪子,落在她身上,她手上的时候,苏启明对她苏无忧来说,就什么都不是了,说去不好听的话,连屁都比他强。
要知道天下间除了不孝,还有不慈,今天她就要让天下人看看苏启明到底不慈到什么地步。
“放肆!”苏启明气得跳脚,眼底闪过一丝厉色,不过到底几分心虚,“你也魔障了,一早上胡言乱语说的什么话?”
“胡言乱语?”无忧轻笑了起来,声音清寒而响亮,“我今天还就胡言乱语到底了,若不是父亲不慈,五姨娘会掳了我去?她能把我打成这个样子?能用剪刀把我的手指剪成碎屑?能敢用晚声碎要将我灭了性命去?能如此的肆无忌惮做这种灭绝人性的事情?”无忧盯着苏启明,一个字一个字的吼了出来:“何况五姨娘可是一见面就说了,这些可都是您的好主意。”
无忧一顿,“五姨娘再这里呢?父亲你就问问姨娘吧!”无忧这些话几乎是嚷出来的,她就是要嚷出来,就是要让苏家上下的人都听得到!她就要让这些人寒心,让他们看看他们跟着的主子是什么样的人
无忧是故意这样做的,她是故意对苏启明大吼大叫,她故意对他不敬,她这是要让苏启明的反应落在众人的眼里,若是苏启明未曾做这样的事,爱面子的他是绝对不会容得下无忧这般吵闹,若是做了,怕是会心虚几分。
院里院外的下人虽然眼观鼻,鼻观心,但是耳朵都竖了起来,等着苏启明的吼声,等着他的发怒,但是他们除了听到苏启明倒抽一口的吸气声,什么也没听见,众人的心凉了几分。
无忧要的就是这样,不用她说一句话,也不用苏启明说一句话,只要是个长脑袋的人都知道文氏所为是受苏启明指使的,即使不是指使,也是默认的。
要不然,苏启明不会一言不发,只顾自喘气,以一个孝字来说,他不可能容许一个女儿在自己的面前如此放肆。
他不出声就说明他再心虚,而无忧会如此气急败坏,是因为她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是因为她被苏启明逼急了,伤透了心。
苏启明不说话,是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心中却对文氏的愚蠢升起了一股怒气,这般的不长脑子,他不出面就是因为他不能出面,而这蠢货却赶巧着将他抬出来,实在是没脑子。
苏启明以为无忧闹一闹,吵一吵,这事也就过去了,所以他心头即使有千万怒气也只好忍着,可是他不知道,今天这无忧还真的不是打算闹一闹,吵一吵就算了,文氏的狠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