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那边的炭火要足,送去的冬衣都要是最好的,首饰什么的还在次要,关键是每天的菜色都要以补血补气的温性食物为上,不能上凉性的,茶水着人勤换着热的,看着她别喝凉的,手炉也要时时有人烧好,在屋里坐着也得让她握着一个,她素来有手脚冰冷的毛病。”齐子煜拦下齐伯,似乎忍了许久还是没忍住要交代一遍,齐伯听到了末尾却无奈道。
“侯爷,这些话您都嘱咐过了,老奴定会亲自盯着不让夫人受半点委屈,您放心吧。”
“好,你亲自盯着就好。”齐子煜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挥手让他下去,转回身子坐在床沿边上出神,他自己这屋子有段时间没有回来住过了,虽然有下人每天打扫,可到底少了人气,便显得清清冷冷的,尤其是习惯了在一个人身边,如今突然变化了,更加不对劲。
就是不对劲,齐子煜觉得自己那里都不舒服,心里一阵阵的发闷,尤其是想到她那双眼睛,明明红了眼圈却还是坚持着不哭,倔强的强调要证据,否则就是冤枉了她,可是那如何还需要证据,皇上有了决断,他就算有证据又能如何,这样已经是对她仁至义尽了。
“这是最好的办法了。”齐子煜暗自念叨了一句,仿佛自我安慰一般,脱了靴子上床躺下,半晌竟然毫无睡意,不由得骂自己一句贱骨头,在地上睡习惯了,回到自己的床竟然失眠,可是真正的愿意只有他自己明白,想着主上的话,翻来覆去的琢磨两全的办法。
这一夜,同样失眠的自然还有颜以筠,她也同样翻来覆去的想到底是谁在中伤她,目的又是什么,可脑子却像是打了结。死活就定格在齐子煜说的话里,一字一句都清清楚楚的记着,像是一把钝了的刀子慢慢磨着自己的心。
可是却只是憋屈,哪怕是最委屈最难受的时候她也没有落泪。此刻便更加不想哭,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事情来得蹊跷,或许并未结束,还有更大的风雨在后面等着她呢!如今若就哭哭啼啼的倒下。日后可还要怎么办。
“姑娘,睡吧。”碧柳不放心,今夜便坚持陪在颜以筠屋外的榻上守夜,听着颜以筠在屋里不断的唉声叹息,便知道她心里还难受的紧,可眼看着天色已经晚了,唯恐她明日精神不济,才出口劝道。
“好,你也睡吧,不用管我了。”颜以筠反倒被她吓了一跳。轻声道,眼睛却望着窗外的月色一动不动了,直到外间再没有声音才自己坐起来,围着棉被倚着床帮,一时间竟然想起了前一晚她看的那烟花,璀璨夺目,却稍纵即逝。
次日一早,门外的守卫有增无减,颜以筠知道齐子煜这次是不打算轻易让她离开,怕如上次一般她自己跑到云山寺上躲清静。消失了踪迹,所以就派来高手守卫,让她即便再练上几年武功也逃不出去。
“吃饭吧。”淡淡吩咐了一句,颜以筠看到那一桌并未有丝毫敷衍的早餐。便知道齐子煜说的是真的,那些尊荣,侯夫人该有的东西她一样都不会少,只是没了自由,多了枷锁。
碧柳和素蕊还想在旁边伺候,颜以筠让她们坐下同吃却也不敢。仔细看着素蕊泛红的眼圈,无奈只能对着她道“我昨夜想了许久,素蕊,我真是对不起你,如今这情形,我怕会耽误了你的终身。”
“姑娘说的什么话,奴婢就算是一辈子都在姑娘身边伺候也是无怨无悔的,哪里来的姑娘耽误了奴婢,是奴婢等无力,让姑娘平白受了委屈。”素蕊立刻行礼,拿着颜以筠的碗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起来吧,什么人家也没有让奴婢终身不嫁只伺候自己的道理,你好不容易有了心仪的人,而且我又试过,是个能托付终身的,可是如今,我自身尚且不知以后会如何,又怎么安置你呢!”颜以筠又叹气,她自己都不知这是第多少次,只是心里的委屈唯有如此方能发泄少许。
“姑娘不要这样,姑爷只是暂时的生气,等到姑爷气消了,自然就没事了,姑爷对姑娘如何,咱们看在眼里,这京城之中又有多少人不羡慕的,况且,奴婢虽然未嫁人,可也听人说夫妻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哪有隔夜仇呢!”素蕊继续替颜以筠宽心,可是她却不知症结在哪,这样劝说对于颜以筠也是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许是我自己想的严重了,你们说的对,等到下次他来的时候,我跟他好好说,或许能解开误会,顺便再求一求你的事情,不论我如何,先把你嫁过去也好,省的遭我的连累。”颜以筠点头,自顾自的开始吃起早饭,不管如何,也不能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软禁便软禁吧,总要活下去,她回不去现代,也不能轻易把这条命丢了。
“只要陪着姑娘,奴婢高兴着呢!哪里会有连累,瞧这饭食,不是一点不敢有损,证明姑爷心里总是惦记着姑娘的。”素蕊见颜以筠神色终于恢复一些,才起身继续伺候她用饭。
碧柳则罢手在一旁道“今天一早,齐伯便派人进来传话,将姑娘素日的起居习惯一一交代了一遍,说是姑爷亲自吩咐的,不准有一点差错。”
她本是好意,可颜以筠却听出了另一番含义,将她的习惯都交代给了别人,就是自己再不预备出现的意思了,他还真是疑心了自己,生死与共都无法换来这一点信任,岂不可笑!
不过,这算不算是回到了最初的日子,两人毫无关联,只是那时她到底还有自由,可如今,之前的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