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公车署里闹成什么样子,那些远在未央宫的大臣们都是不知道的。他们知道的只是马上又要有人来跟他们抢饭碗了。只不过大多数的文武百官对这事儿抱着的是蔑视的态度,因为他们的潜意识里,朝堂的两千石以上的官员基本都是来自那些世家门阀中出身显赫的天之骄子们。这些来自寒门的子弟们说实话打死都入不了这些天生就自觉高人一等的他们眼里。
这种想法在那些寒门子弟们面圣时那唯唯诺诺连说话都磕磕巴巴的时候就得到了更加肯定的认证。只不过刘彻反倒兴趣浓厚的很呢,大臣们就算兴趣缺缺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做个称职的陪考。
恰好这一日闲来无事的馆陶准备进宫看看她的宝贝女儿顺便去给太皇太后请安,路过公车署的时候看到那乱哄哄的公车署有些好奇的问:“公车署今儿个人怎么这么多?”
“回禀长太主。”侍卫把刘彻折腾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馆陶,馆陶闻言心中一动:“老太太有什么看法?”
“回禀长太主,太皇太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表示。”侍卫恭恭敬敬的回着馆陶的话。馆陶听后点了点头,只是有些若有所思,又看了一眼公车署里面吵吵闹闹的样子后便觉得乏味的离去。无论什么人在她的眼里都没有阿娇重要。
只是心下有些嘀咕,这热衷黄老之言的老太太这会子怎么就松口了?馆陶想了想,还是做好了严阵以待的准备,虽然自己现在是越来越不待见王娡,可是自己的掌上明珠还是她的儿媳妇,刘彻倒台了对于她来说可以点儿好处都没有。
踏入长乐宫的时候,正在边走边想心思的馆陶成功的碰上了出来散心的王娡,馆陶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看着笑的一脸花儿的王娡走过来跟自己行礼道:“皇姐怎么来了?”
馆陶看着王娡给自己行礼却一点儿反抗都没有,看着就像天经地义一般。虽说自己理论上是王娡的姐姐,但是她可是这大汉的太后,当今皇上的生母,这幅举动倒是看得馆陶有些不悦——这不是等于给刘彻掉价么,一边扶起王娡道:“太后不必多礼,我正想去看看阿娇跟母后,没想到先碰见你了。”
“皇姐说的哪儿的话,那么弟妹就先不耽误皇姐了。”王娡说着又要行礼,被眼疾手快的长公主托住了,道:“你现在是太后了,别动不动就给人行礼。”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亲家怎么带着女儿欺负你呢。馆陶默默地在心里补了一句,现在外面不知道是谁放出的消息,说阿娇在宫里如何如何的嚣张跋扈,如何如何不尊敬婆婆,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虽然阿娇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可是这脾气上来了也不是一般人能治得住的,就冲她时不时的就跟刘彻打架的事情就能看出这个年轻的皇后脾气有多娇蛮。可是馆陶是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虽然冲动了点儿,可是分寸还是有的。毕竟是皇室出身的,该有的规矩她还是明白的,于是生怕这谣言传到阿娇耳朵里惹得阿娇再跟刘彻打起来坐实了这个传言的馆陶才这么急冲冲的进宫。
王娡看着馆陶的背影,脸上的温婉恭顺一扫而去,漫不经心的扶了扶头发上的发饰对一旁的宫女道:“走吧,本宫听说牡丹花儿都开了是吧?”
“诺。”宫女们跟着王娡的步伐往花园的深处走去。
“对了,最近怎么没见武安侯入宫给本宫请安呢?”王娡伸手折了一支盛开的娇花摆弄着,一边看似无意的问。
站在最后的一个小黄门闻言后小跑走了过来,低声道:“启禀太后娘娘,前段日子武安侯受到了赵绾、王臧等人的牵连,现在……”小黄门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都说了出去。
王娡听后有些不悦的道:“赵绾他们触怒的太皇太后……凭什么……凭什么还要……”王娡气的差点把大逆不道的话冲出口,身边的几个宫女赶紧劝住正怒火当头的王娡:“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不过好在,王娡这辈子最大的优点就是忍,于是王娡深呼吸了一下,缓了缓心中的怒气,精致的妆容勾勒出纤细的眼形,王娡瞥向一旁的并蒂而开的鲜花。若有所思的抚摸着娇弱的花瓣喃喃道:“这自古一宫不容二主,哀家到要看看……谁才是这未央宫的主人!”
说罢,眼神陡然一狠,狠狠的折掉了旁边的一枝花。王娡很满意现在这一枝独秀的场景,笑了笑后对身后的宫人道:“哀家乏了,回宫吧。”
“诺。”
比起后宫的风起云涌,这前朝倒是一派平和。刘彻很满意这些经过多次选拔而留下来的真正的人才,不过让刘彻印象深刻的只有满腹经纶的董仲舒和写了将近一板车自荐书的东方朔,那顿可谓是堪称不要脸的自夸倒是逗得原本已经被上一个儒生念经念的昏昏欲睡的群臣们都笑的直耸肩,偏偏那人就跟没受到什么影响一般的规规矩矩的站在大殿中。
韩嫣一边极力维持住自己的形象,一边忍不住擦了擦眼角被笑出的泪光——怪不得刘彻即使知道东方朔有大才可是却把这人当成一俳优来看了,这人真的太能排忧了。
刘彻坐在龙椅上,作为一个皇帝他要保持自己威严的形象,所以他并没有笑出来,只是有些哭笑不得。同时在感叹东方朔确实是个有大才的人之余也忍不住觉得这个人实在太过狂妄,需要磨磨性子,说不定以后还可能是自己可以信任的能臣之一呢。
“哎呀,这民间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