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上一世,他把自己炸死在王都外的森林时的场景。不过这一次,剧烈的爆炸后,不是陷入黑暗的昏迷,而是腾然升起轻松,仿佛自己失去了重量,变成了一缕略带温度的热气,随着气流缓缓上升,离开了惨烈的死亡现场,被傍晚的细风轻轻的吹动着,飘向王都。

夜色中的王都依旧灯火辉煌,这里是全帝国最安全的地方,重兵把守,戒备森严,再加上王宫里还有一位八级巅峰、能够以一敌万的国王,因此,即使前方战事激烈,王都仍像往常一样繁华热闹,除了街上明显增多的执勤的巡逻士兵,大家的生活一切照旧。

和煦的微风将爱德华吹进位于王都最中心的王宫,他从角塔的瞭望窗飘了进去,窗旁有一位士兵正在站岗,爱德华擦过他的盔甲,但是他一无所知,仿佛只是被风蹭了一下。角塔内气流开始向下沉,爱德华又顺着角塔内的旋转楼梯缓缓下降,他不知道自己要飘到哪里去,而当下降到一定楼层的时候,一股风又从侧方吹进来,将他推进了走廊。

他又穿过几道门廊,城堡里警卫比他跟着王后逃离王都前多了五倍,到处都是执勤的士兵。渐渐的,走廊里的侍从和仆人多了起来,他看着悬挂在走廊两侧墙壁上的油画和大理石地砖上的花纹,意识到自己正飘向国王的大书房,那里是除一楼议事厅外最大的会议室。走廊里站在几位大臣和身着铠甲的军官,等待国王的召见。

一位士兵出现在走廊的尽头,他穿过拥挤在走廊里的大臣和军官们,把守着书房大门的卫兵面前,向他展示自己的腰牌,卫兵便打开了大门。爱德华跟着士兵飘进了书房,士兵直直的走向正走在摆放在大书房正中间的议事长桌主位上的国王,稍一行礼后,俯身在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国王的左手边坐着威廉,微微皱着眉头,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爱德华停在他的身旁,仔细的看着他的脸。长大后的威廉五官粗犷,棱角分明,黑色的头发像幼时一般,依旧理成短短的板寸,像一根根粗短的钢针,他的身上有着一种大部分贵族都没有的狂野,就好像一头从野外被俘虏的狮子,被迫戴上了项圈,坐在高脚凳上,但是依然龇牙咧嘴,等待着一个机会彻底挣脱束缚。

真是个帅小伙。爱德华忍不住摸了摸威廉的短发,然而空气一般没有实体的手直接穿过了威廉的头,对方一点感觉都没有,只在爱德华的掌心留下一丝刺痒的感觉。距离上一次见到成年的威廉已经过去了一年半,这些日子和还未成年只有半人高德小威廉朝夕相处,忽然间又看到长大成人的威廉,那种感觉就好像父亲看到自己长达成人的儿子,爱德华的心中涌起一股柔情,很是有些感慨万千。

此时,士兵已经向国王禀告完毕,国王点了点头,挥挥手让他出去,然后看向坐在议事长桌两侧的大臣和军官们,视线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威廉的脸上。

“我刚刚得到消息。”他慢吞吞的说,“我想大家都知道了,晚饭前,阿布洛斯的爱德华趁着神父去黑塔为他做晚课的时候越狱了。刚刚来人是黑塔的卫兵,他告诉我,卫兵们在王都外的森林追上了他,不过,阿布洛斯的爱德华拒捕,打开了爆破卷轴自尽了。”

喀喇——!威廉猛的站了起来,沉重的实木椅子划过地面,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他双眼通红,眼眦欲裂地瞪着国王,沉重而短促的呼吸声在宽阔的大书房里回荡着。

“怎么了,我的儿子?”国王慈爱的看着自己天资过人的继承人。

威廉几次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紧紧的闭上了嘴巴,推开椅子,大步的冲出了大书獾茸琶婕国王的大臣和军官们被突然冲出来的王储吓了一跳,忙纷纷鞠躬行礼,威廉没有理会他们,他站在门口,在人群中搜索着,很快,他就看到了那个刚刚向国王禀报消息的黑塔卫兵,那人已经走到了走廊的拐角处,正要离开。

“站住!”威廉大声喊道,挤过人群,冲过去一把抓住那人的肩膀。

“殿下?”卫兵被吓了一跳,扭着身子,不知所措。

威廉揪着他的领子,砰地一声将他压在墙上,咬牙切齿,低声吼道:“在哪儿?他在哪儿?”

卫兵茫然又恐惧的望着压抑着愤怒和悲痛的王储,半天只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啊?”

“爱德华,我的哥哥,他在哪儿自杀的?在哪个位置?”威廉对着这个可怜的卫兵吼道。

“在、在、就在森林里!”卫兵在威廉铺天盖地的杀气中竭尽全力的保持冷静,他只是个五级的普通士兵,而新任的王储马上就要突破七级,更何况对方的兽型是巨龙,龙威迫人,又是盛怒之下,让人几乎要痛哭流涕的跪地求饶,“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只需要沿着大路一直往前走,就在路边,很明显!”

威廉狠狠的推开他,打开窗户,打算直接从城堡外墙爬下去,到马厩找一头飞行兽去森林,他的兽型太过庞大,直接飞过去,恐怕会错过爱德华的位置。

“你在干什么!”国王站在大书房的门口怒喝道,声音穿过走廊,威严中透着一股怒气。

“我要去找他。”威廉站在窗框上,回头看着国王,他的目光里充满了怨恨和悲痛,声音里满满的是已经压制不住的哽咽。

爱德华从来没有从威廉的脸上看到过这种痛苦的表情,这份冲击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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