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敲打方向盘,有东西掉到地上,郑砚俯身捡起来,刚起身,就听见一声惨烈的怒吼声传过来,聒得耳根生疼。
郑砚动作僵住,转头一看,之间远处,面善的青年仰躺在地上。一只丧尸趴在他身上,咬断了他的脖子,鲜血在地上流淌,煞为刺眼。
谁也没料到这一出,登时呆住了。
只是分秒之间,失去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那名丧尸穿着工作服,是快递公司的工作人员,只有半截身体,那名青年人没留意,打开车门就被人扑倒在地。
还没来得及挣扎,剧痛从脖子上传来,血液喷涌。他仿佛能感受到生命力的流失,没用多久,就逐渐失去了知觉。
众人眼睁睁看着那人困难的蹬了一下脚,慢慢停止动作。
有人自觉,但没人相互责怪。
五个人,两人开轻卡,一人死亡,剩下的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默契的站出来。
两人握着武器,吸取上次的经验教训,手握木棒小心翼翼的接近,将丧尸掀翻在地。木棒的尖锥用力的在丧尸脸上乱刺泄愤,丧尸黏稠的血液流出来,彻底死了。
那两人喘着粗气停下来,绕着大货车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丧尸。驾驶室里也空空荡荡,没有丧尸的痕迹。
深叹一口气,一人上车,另一人将大货车的后面的厢门关好,里面还有数不清的包裹。
关好门,上来驾驶室。发动货车。
另一边的车队步入正轨,货车加入队伍,缓缓向前行驶。
来时的路和回去的路不一样,来时从城里直接穿过来,回去的时候则要从城外绕一段路,才能回到小区里。
他们这一天都很顺利,上午没找到车,却找到了油。下午找到了两辆轻卡,临回家的路上又看见一辆大货车。
只是兴奋还没完全燃起,就泼天一盆凉水,将他们浇了个透心凉。
最厌恶的是,这明明是可以避免的死亡,如果能小心一点……
从田野中绕过,漫目金黄的麦穗,因为长时间没有收割,又接连被暴晒,麦子耷拉着头,奄奄一息。
万亩良田,上千上万吨的粮食,恐怕都要沉积泥土了。
车队浩浩荡荡的穿过田路。
郑砚靠着座位昏昏欲睡,突然听见车后的喧嚣声,路虎的速度也慢慢的停下来。
郑砚睁眼,正想问怎么了,后边就有个人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亢奋的大喊道:“啊——郑哥,我们找到两头猪啊!”
郑砚:“……”
那人跑过来,趴在车窗上说:“我们把猪抓回去吧,好久没吃肉了,肉食店的肉都臭了,难得有新鲜的肉!”
郑砚回头一看,整列车队都停下了,几十多个人围在一户人家墙外边,搭起人墙,一个人站在墙上边。
里面有两头猪。
周子康无语的说:“他妈的人才啊!隔着墙呢,怎么知道里面有猪!”
那来报信的人笑呵呵的说:“我们车里的一个兄弟是从农村出来的,养过猪,他从那边一过,闻到臭味就知道有猪!原本我们还都不信,没想到一看,呦呵!还真有呢!”
末世没有电,冷冻的肉类和鱼都无法保存,该臭的都臭了。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伙食最好的时候,吃的也是火腿炒菜。
的确很长时间没吃过新鲜的猪肉了。
这边是在城外,丧尸最多也就有几百只。
郑砚挥手道:“当然抓猪了!机不可失,我们现在就去抓!”
不过说归说,怎么抓?
然而这点根本不用他多操心,幸存者都包办了。
得到准许,几十个大男人蹬开那户人家的大门,跑进猪圈,在臭气熏天的猪窝里抓猪。将猪逼到角落里,四五个人高体壮的男人合伙扑上去,将猪牢牢的压在身下。
猪大便糊了满身满脸,谁也没嫌脏,想起来能吃到肉,就动力十足。
猪圈外边有人准备麻绳,等着把猪绑上扔卡车上边去。
还有好事者,难得看见抓猪,大家都很放松,呼呼啦啦的喊加油。
结果喊过来几十只丧尸,于是又手忙脚乱的杀了一回丧尸。
总共扑腾了二十多分钟,才把两头猪搞定,四肢绑在一起,棍棒从中间穿过,倒提着猪走。
你臭我也臭,大家都臭出八百里地,谁也没嫌弃谁,带着臭烘烘的猪一同上路。
回到小区里,抓到两头猪的消息让所有人沸腾了,小区内外都飘着一股淡淡的臭气。而衣服也彻底不能要了,沾满了猪大便,索性都扔了。
猪是两头母的,他们人多,有容乃大,一下车就有农村的几个小伙子急急火火的把猪拉走去宰了。肉并不能久放,所以杀一只留一只养着,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宰。
几百人分吃一头猪。
郑砚看看大家热火朝天,一脸幸福的样子,勾手把田橙叫来。
这次炖肉,不会用被污染过的水了,好不容易吃一回肉,尽量别影响口感。故而搬出来几缸空间里的泉水。马上就要上路了,大家吃好喝好,有劲好跑路。
田橙迟疑道:“用那个水,味道太明显了,别人不会怀疑吧?”
郑砚可有可无道:“怀疑什么,这些人馋肉都快馋傻了,你就说用的是干净的矿泉水,他们尝不出来。尝出来也不会说什么,只觉得自己是太久没吃肉的缘故。”
田橙想了想,哦了一声,说:“你跟我来,直接把水放在厨房里吧,比较方便,不然再从楼上运下来,更加让人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