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挨了骂也不生气,似是家常便饭一般,嘿嘿一笑,继续远眺,眼中闪烁希冀的光芒。
远方空茫一片,层层叠叠的房屋,看不分明,但方才的枪|响他绝对不是误听。
楼下有低吼咆哮声,丧尸趴在墙壁上用力想爬上来,怎么努力都不得章法,嘴里挂着血肉,眼神火辣辣的看着他。
被视作食物的滋味不好受,那人脸色黑了黑,表情满是痛恨,用力往下吐了一口唾沫,“怪物!”重重的关上窗户。
合上窗后想起刚刚的那拨动静,他神色又兴奋起来。
“一定是军队,一定是军队!太好了。”他喜不自禁的搓了搓手,小心的往屋里看了一眼。
总算脱离苦海了。
“大鹏,干嘛呢,过来。”里面有人叫道。
站在窗前搓手的青年伸了伸脖子,赶快应了一声,往里边跑去。
走进客厅,地板上横七竖八躺着好几个人,无不是光着膀子,睡得死沉。
站在沙发后边,低声喊:“宋哥?”
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垂首摆弄桌子上摆的东西,神情凝重紧张,道:“倒杯水来。”
大鹏用力点头,跑到墙边的塑料桶,打开桶盖里面是马勺,舀了一杯水出来,往里边投了一颗晶核。
这水颜色一看就不干净,浑浊不堪,味道也又酸又涩。
宋哥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状似漫不经心道:“这事儿啊,还没准。你别给我整事,听见没有?什么军队,你看见了?”
大鹏被他阴冷的语气凉了一跳,心脏狂蹦,竭力保持自然的答应。
之前的枪声络绎不绝,打开窗户才听得分明。
今天合该轮到他值夜,他一听见这串声音马上找到宋哥报告,本以为换来褒奖,到现在却被凶骂一顿。
他想不通里面的利害,要真有军队来,可不是好事吗。大家亲如兄弟,怎么还隐隐瞒瞒。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这个理,万一听错了,不是救援队呢?岂不是白高兴一场吗?
大鹏想了想,道:“我听您的,宋哥,等事儿确定下来,咱再说。”
宋哥动作僵了僵,眼中迸出一丝冷意,很快恢复正常。
客厅桌上的鞋盒都是洗劫过来的金银首饰,项链戒指以及小巧的观音玉佛,满满的一大盒。
宋哥随手捏起几枚戒指,一个接着一个的往手指上套,很快,十根手指包括手腕手臂都戴满了东西,金灿灿的发光。
大鹏眼神怪异,看得心惊肉跳,隐然觉得宋哥不像个正常人。
宋哥满意的端详自己的手指,他素来有事情摇摆不定的时候,喜欢用这种方式解压。
瞟到一旁立着的人影,宋哥歪着脑袋,阴测测道:“眼珠子不想要了?”
大鹏狂猛的摇头,结结巴巴的说:“很、很晚了宋哥,您早点睡,我继续去守夜了。”
说完不等他回答,连滚带爬的跑了。
跑到楼梯处,他摸摸胸口舒了一口气,一脸的劫后余生。
这姓宋的将他们十多个人都收在靡下,不是个简单人物,脾气很是阴沉古怪,可千万别开罪了他。
他回头想想,言谈措辞间还算得体,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他们还保持夜伏昼出的好习惯。
第二天早上醒来,趁着天还算凉,熟睡的汉子七七八八都起来了。
队伍里基本上没有女性,大老爷们住在一起,生活也不讲究。起来之后牙也不刷,脸也不洗,大喇喇坐在饭桌上。
规矩是谁守夜谁做饭,大鹏从厨房里端出来热好的馒头,先放到桌上,随后端出来饭锅。
人多吃得多,大米小米吃不起,十多个人,每回做饭都往里边放半勺米。煮出来的东西稀稀拉拉,透明的能看见碗底。
主要食物是馒头,现在想吃点新鲜蔬菜可真的太难了,他们记不清多长时间没有吃过青菜了。
早上是伙食最好的一顿,他们人多,食物耗费极大,几乎每天都要为下一顿奋斗。一会吃晚饭就要出门收集食物,顺边打丧尸,没有力气可不成。
早上的菜比较丰盛,满满的一大盘咸菜。
这是用白萝卜切成丝,放酱油和食盐腌出来的。因为怕吃得费,吃完就再没有了,等从那家酱菜店搬出来的时候,往里边都加了几勺盐。
吃着咸,吃得就慢。
五大三粗的汉子吃不饱可不行,一人拿了一个馒头,从中间掰开往里面夹了几根咸菜。
“哎呦,这小日子过的。老子别的也不敢想了,这辈子还能摸一把女人,吃一顿肉,让我现在去死我也愿意啊!”
他们委委屈屈的坐在小板凳上,边吃边摇头道。
“嘿嘿,你这还叫不敢想?吃的女的都有了,你再想还能想啥?”栓子旁边的人十分猥琐的笑,“想女人啦?活该,谁叫你没娶媳妇呢,唉,栓子,你开过荤吗?”
栓子满脸通红,黑着脸骂:“他妈的老子十五岁就开了好嘛,那时候我还念书呢,是我们班的班花,哎呦长得那叫一个漂亮。”
“你就吹吧。”
“脸红不脸红啊你,还十五岁,还班花,你小子就没一句实话!”
这回所有人都起哄,哄得他脸更红了。
“一看就还是个雏。”
吵吵闹闹的吃晚饭,碗也不刷,叉起来用一张布遮上,中午回来就能用。
一伙人早就习以为常。顿顿都洗碗对他们这群糙老爷们也不现实。唯一让觉得安慰的是每顿饭吃的都是清汤寡水,稀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