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打开,是一个黄澄澄的戒指。正是王老太给荣飞的“遗物”之一,荣飞曾拿去做抵押物向陶莉莉借款,启动他发财大计的第一步。这个戒指一直留在荣飞手里,算是荣飞事业的见证。自荣飞用5万元巨款解决了家里的难题,王老太便将戒指提前给了孙子。
“这是我奶奶给我的纪念。大二那个春节给我的。今天我送给你。”
意义不言而喻。尽管关系已经确定,邢芳还是有些激动,“这个,是不是该让奶奶给我?”
“这个倒是------”荣飞觉得奶奶给邢芳戴上当然更有意义,“戒指迟早是你的,你可能忘记了,今天是你23岁的生日,我想用个什么方式纪念一下。小五,今晚我们不要回去了,就住市里,好吗?”
邢芳吃了一惊,低头思索。她和荣飞的关系一直没有最后突破,俩人单独相处时,每每到最后关头就刹车了,不是邢芳不准许,而是荣飞想留到新婚之夜。是不是这个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邢芳暗自佩服荣飞的毅力,按照她一知半解的性知识,觉得让男子憋在那儿不好。三姐邢菊在来到北阳后曾问过妹妹,邢芳羞答答的不好回答,邢菊是过来人,说,荣飞是个打着灯笼难找的好男人,我看准了,他绝不是花心的陈世美。现在,荣飞的话她听懂了,答不答应?
邢芳低头思索的样子很文静,也很迷人,长长的睫毛遮盖了眼睛,光洁的额头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她是个普通的女孩子,也是个美丽的女孩子,梦境里深深镌刻在心里的形象更多是她步入中年的影像,现在却是处于女孩子生命中最好的年华。心理年龄已是中年的荣飞一直认为女孩子在生命的特定年龄段均会绽放造物主给与的美丽。邢芳的一只手托着香腮,雪白丰腴的手背上留下几个美丽的小窝,小指调皮的翘着。
荣飞发现有一个奇怪的现象,熟悉的女人几乎没有丑的,姿色平庸的女人处久了都会发现其动人之处。面前的邢芳却比记忆中的美丽,身上扑面而来的是青春的朝气。
面对着开放身心的女友,荣飞忽然觉着自己很迂腐。生命极其短暂,包括性能力。既然决定了和眼前的女孩共度一生,为什么要虚耗生命?
“可是,”在公众场合谈及此事,邢芳羞不可抑。
相比三十年后青年男女性观念的开放,此时的观念想当的保守,“我这样要求是有些唐突了。没关系,该是我的,最终还是我的。”
荣飞忽然感到无趣,梦境已经化为刻骨铭心的记忆,邢芳的性情自然深晓,邢芳的身体,甚至与自己卧房内的夫妻私事也记忆犹新。记忆里与邢芳的第一次是在自己的宿舍内完成的,整个过程成为邢芳日后的笑柄,因为此事一般是由男方主导完成的,女人由于性格的原因总属于从属地位,但那次更多的是邢芳主动。那时他们甚至已经领了结婚证,成为法律上的合法夫妻。因为没房子,一直住在单身。荣飞坚持要等到结婚典礼后再行周公之礼,在如今的荣飞眼里未免可笑。这件事很有代表性的反应了荣飞骨子里保守懦弱的性格,相反,邢芳却表现出主动,既然都领结婚证了,谁会管我们?谁会笑我们?每个人都有第一次,荣飞对他的第一次自然记忆深刻,但第一次表现出的激动,慌张,手忙脚乱成为妻子私下永远不灭的笑柄------现在的邢芳一如当时的羞怯,偷偷瞟向他的眼神都是那样的熟悉和亲切。
“如果吃饱了,我们走吧?”
“好吧。我们去哪里?”邢芳自然地挽住了荣飞的胳膊。
荣飞觉得自己有些激动,熟悉如几十年夫妻的未婚妻已经用肢体语言告诉了他想要的答案。
前厅忽然吵闹起来,好像是有人吃饭不付钱。荣飞付账,拉着邢芳想绕过柜台前正在争执的人群,但一个名字让他停下了脚步,因为有人喊出韩慕荣。
荣飞记忆里对韩慕荣这个名字很有印象。在九十年代,韩慕荣被誉为北阳市企业兼并重组的专家,策划实施了一系列破产重组案而名噪g省。北阳纺织厂的破产就是他操作的。荣飞为发展中的陶氏制定了一系列雄心勃勃的兼并计划,制氧厂不过是第一步。目前缺少的就是韩慕荣这样既有理论又懂实务的专家。荣飞并不知道韩慕荣的履历,此公,但眼前被人当做吃白食的揪住确实很狼狈。荣飞停下脚,低声对邢芳说,“你等我一下。”
两个穿着服务员服装的男子和一个老板模样的人揪住那个中年人。中年人极为埋汰,头发很久没理了,醉眼朦胧的正和老板模样的人理论。他的右手被身材高大五官凶恶的服务员攥在手里,左手无助地挥动着,荣飞静听之下好像是一道菜的价格发生了争议。
“辣子鸡丁要七块钱,不是坑人是什么?”
“明码标价。吃不起可以不点啊?没钱充什么大爷?”
荣飞分开看热闹的人群,“你叫韩慕荣?”他必须确认一下。
“我就是韩慕荣,你是谁?”
“他的饭钱我出,放开他吧。”荣飞对老板模样的人说。
“你出?”老板疑惑地问,“欠我56元。”
“没问题。我这就给你。”荣飞摸出一卷钱数出60元,“不用找了。”他骨子里很厌恶服务业的嫌贫爱富,但实际情况却比较复杂,尽管有黑道背景,荣诚火锅也为“吃白食”或者借机滋事者头疼。张诚曾专门向荣飞讨教,对此荣飞却几乎没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