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深红色围墙的纯阳宫,忽然记起这座建于金代的道观在后世被拆掉了,引发了一场笔墨官司。文物专家非常惋惜,认为金代的建筑保存完好至今的已经不多了,特别是纯砖木结构的吕祖殿,据说是国内独此一家。西城与南城交界的这一带是北阳旧建筑密集的所在,是北阳市老市区的商业中心,就是那些看上去已经斑驳破败的旧院落未尝没有保存价值。建筑是城市的名片,当城市变成一水儿的水泥高台,北阳与其他的城市区别在哪儿呢?荣飞忽然想到什么,折回来绕过纯阳宫来到后面的巷子,这是一条东西走向的巷子,按照巷子的宽度算是北阳中等规模的街巷。站在巷子的东口,可以看到纯阳宫后墙,墙体毁坏的很严重了。钉在街角蓝色的铭牌上印着香椿巷,巷子很深,却没有看到一棵香椿树,荣飞沿着巷子往西走,数数大约十二个院子。一面走,一面在心里做着计较。走出西口就是车水马龙的学府路了。招手拦住一辆出租,赶到了陶氏总部的所在地思凤街十七号。
“纯阳宫那边有我们的房产吗?”
“有。正在拆迁的砂锅巷就有前年买的二栋,补偿了我们十一万。”崔虎得意洋洋。陶氏手里的旧房已经脱手七八处了,获利甚丰。这个成果让崔虎感到十分满意,也让他更加钦佩荣飞的远见。
“十一万就把你激动成这样?价格是统一定的吗?谁负责这件事?”现在的价格真是便宜呀,如果可以一定捂在手里,十年后价格会翻好几番。
“是老韩负责的,这一块都是他在负责。”
“查一下纯阳宫后面香椿巷有没有我们的房产。我现在就要。”
几分钟后崔虎和韩慕荣一同回来,“有一个院子。房屋六间半,现在租出去了。当时以四万八买下的。”
“很好。我决定尽量收购香椿巷的房子,价格不是问题。老韩你来运作这件事。”
“我知道那个地方。那条巷子的民居倒是私产。但居民受南面民生路一代拆迁的影响,不一定愿意卖房子。要买恐怕划不来。”
“在你那个四万八的基础上翻三番,能不能拿得下?拿不下就五番。”荣飞志在必得。
韩慕荣一时间不理解荣飞的决定,“即使将来拆迁,公家不一定给我们那么高的补偿。”
“谁说要卖?我就是要市里无法拆迁。”荣飞知道韩慕荣更懂这行,“老韩,你不觉得如果纯阳宫一带被夷为平地,然后立起一堆水泥桩子很煞风景?”
“纯阳宫是古建筑或许有保留的价值。但香椿巷的民居已经很老了,恐怕------”
“陶氏曾为我家在傅家堡的旧居装修过。你没去过?有空你去看看。我家那栋房子不能和香椿巷的比,而且装修的效果说实话也不是很令我满意。如果将巷子全部改造出来,加上整修一新的纯阳宫,是不是有些意思?”
韩慕荣眼睛一亮!
“不要考虑资金。陶氏手里可以动用的资金不止一百万吧?”荣飞看崔虎的表情,猜到他的想法。
“这恐怕是赔钱的买卖。”崔虎说。
“做生意的最高境界之一就是心甘情愿地去赔钱。”荣飞笑笑,问韩慕荣,“花园酒店的招聘有结果了?”
“将年薪定那么高,报名的几乎打破头。现在遴选了三个,二男一女,都是正式的酒店管理专业毕业的科班生,其中一个叫叶家澜的还是澳大利亚什么学校的留学生。最终的复试还要荣总你来定。”
“好事情嘛。说好我不管此事的。”荣飞笑着说,“虎子哥你要学会造势,外面对酒店议论的越凶,酒店的生意越好。”花园酒店总经理一职面向社会招聘,年薪定为十万人民币,年底分红另算。报纸上已刊登这则消息,顿时趋之若鹜。
“我准备下月就去上学,公司的事情就交给老韩管。”崔虎痛感自己知识的匮乏,已经决定去历史悠久的g省大学进修一段时间企业管理。韩慕荣实际上是陶氏日常行政管理的首脑了,陶氏运作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也好。建平哥那儿有空我们一起去趟。”算起来陶建平已经服刑近三年了。
“荣总。花园酒店竣工营业,陶氏手里的工程基本上没了,现在只有一个半工程,都是小玩意。这样下去是要大亏的。不知荣总有什么全盘打算?”韩慕荣问道。
这是一个大问题。陶氏目前的技术力量是不错的,放眼全市,拥有近百人的设计师队伍在私企几乎没有,这都拜荣飞制定的高薪政策所致,很是从北阳及g省几家建筑公司挖来不少人才。而且,陶氏的建筑施工队伍也日益壮大,特别是去年,在技术装备上投资了小200万。如果没有长远的规划,显然是极大的浪费。
“这个问题问的好。”荣飞沉吟道,“你认为应当从哪方面入手?或者说,你研究过北阳城市发展的方向没有?不要急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