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芳点完菜,服务员将准备好的蛋糕摆上来,上面已经插了五颜六色的小蜡烛,得到邢芳的允许,服务员用火柴将蜡烛一一点着。
“你来吹蜡烛吧?”邢芳起身将灯关了,屋里顿时温馨起来,夏日的太阳刚落山,即使关了灯,屋里的光线还较强,这种半明半暗的时点很特别,在一排小小的火苗的映衬下,妻子的面容忽明忽暗,仿佛在梦中一般。
“三十而立。这句话真是说易行难啊——”荣飞喃喃道,语气中却似乎有无尽的惆怅。
邢芳当然不晓得他是想在梦境中三十岁的境况,自然感慨万千。
“如果你不敢说而立已立,全北阳恐怕也没有人敢说这句话了。”邢芳涌起自豪,柔声对荣飞说,“吹蜡烛呀,还等什么?祝老公生日快乐。”大量的港台电视剧的上演,让老公这个词迅速流行起来。邢芳最近在看一部叫《情义无价》的港版连续剧,叫老公也叫的顺溜了。
“谢谢,你和我一起吹,一二三——”荣飞深吸口气,吹灭靠近自己的几支蜡烛,邢芳随后将剩下的几支吹灭了。
灯打开了,冷菜开始上桌,“酒呢?我要一瓶最好的葡萄酒。”邢芳对服务员说。
丰园这种档次的酒店是没有进口的干红的,服务员取来一瓶山东产的白葡萄酒。邢芳用眼睛问荣飞,荣飞点点头。
“生日快乐,”邢芳破例给自己倒了酒,“我就知道你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了。三十岁是个重要的坎,必须给你庆祝一下。以后每逢整生日,我都给你张罗,下次我自己烧菜。”
“那好啊。你身体不好,不要喝酒了。”荣飞拦住邢芳,“用果汁代吧,我也不喝酒了,喝果汁。没想到老婆还有如此浪漫的一面。”
“我怎么身体不好了?尽瞎说。”邢芳喝了一大口葡萄酒,“谁说我不懂浪漫了?女人天生就懂浪漫,不过是没条件罢了。我命好,找到你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喝酒的缘故,邢芳的脸很快染上了酡红,“周围的人没有不羡慕我的,这都是因为你。”
“瞧你说的,好像我俩是刚认识似的,”荣飞也喝了一口,注意到这瓶白葡萄酒味道有点淡,俗话就是寡味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现在的生活。说实话,我不是太在意物质方面的享受,懂事后就想着找一个对我好的男人,结果真找到了,可是你越优秀我就越自卑。”
其实很少和她这样交流的,荣飞来了兴趣,“为什么自卑?”
“女人嘛,要么家境好,就像隆总,能给老公带来事业上的帮助。要不长的漂亮,能满足老公的虚荣心。我是两头不沾。”
邢芳再喝一大口酒。荣飞急忙说,“别这样喝。”
“我说的不对吗?”
“不对。”
“为什么不对?”
“人是很复杂的,不能一概而论。”
“我其实一直担心你在外面找人。因为你太优秀了。甚至我三姐也这样想。他们总提醒要我小心呢。那个小赵,你把她调北京了?”
荣飞吃了一惊,印象中邢芳是从不问自己的工作的,更不注意自己的**。没想到她竟然知道赵浅予。
“奇怪了吧?告诉你吧,没有女人不在意自己的丈夫。除非不爱他。想不想知道谁告我的?”邢芳有些得意。
荣飞摇摇头。这回和上回不一样了,自己从没做过对不起妻子的事,为此他感到骄傲。
“你别生气,因为现在的风气太坏了。马校长才是个科级干部吧?还找了个相好的。是去年来的一个小姑娘,你说这人多没意思,人家还是个小女孩,你一个半老头子总去现殷勤干啥?还有那个女孩,怎么那么不自重?怎么不想想人家的老婆孩子?本来想说说马校长,董老师劝我不要说,说了人家也不承认。董老师说男人都是属猫的,哪有不偷腥的猫呢?我说我老公就是不偷腥的猫。”
董老师是邢芳教研室的同事,教政治。曾经去过甜井巷的家,荣飞有点印象。
“董老师说我不能大意。”邢芳调皮地看着荣飞,“你真的不想知道谁当了我的密探?”
“不想。我又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难不成还有人故意造谣?”这种感觉真好,心安是最大的幸福,并不是所有人都懂,自己本也不懂,是梦境中的生活教会了自己。
“没有。人家对你赞不绝口呢。那个小赵可是少见的大美女,你怎么就不动心呢?”
“动心是有过的,”荣飞微笑着说,邢芳吃了一吓,“但我比一般人看得远。如果我守不住底线,这就像纸里包火,你总会知道,我爸妈,甜甜,以及长大后的鹏鹏都会知道,你姐姐们也会知道。最终不外是两个结果,你忍不住,跟我离了,孩子不是没爸就是没妈。不离,你和我之间就堵了一堵难以拆除的墙。而且,家人亲戚都会看不起我,即使表面上不说,心里也会卡布其我。不划算,所以我能控制。”
邢芳吃惊地望着荣飞。
“惊奇吗?我从来就不是圣人。”
“老公,你这样想已经是圣人了。”
“得,别说这个了,我知道我该怎样生活。少喝点酒吧,我怎么觉着你很嗜酒呢。”荣飞见邢芳又为自己倒了一杯。
“嗯,可能是。白酒倒出来时闻着很香的。有一次你去北京出差,我们学校老师们混在一起吃饭,挨不过他们劝,喝了一点,”邢芳比划道,“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