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241节比较
卢续找他汇报质量整改情况时专门讲到了北重的消声器,荣飞对此没有做评论,更没有做什么指示。虽然有时会想起北重这个曾寄托了自己情感的国企,但它的地位和作用日渐式微,和联投相比完全微不足道了。这段时间杨兆军和沙成宝分别找过自己,最低目标是将北重留在麒麟的配套体系中,最高的目标是进入f1的配套体系。荣飞对两位昔日的朋友完全是公事公办的态度,说他不管配套的具体业务,别说是他,就是主管配套的卢总也不管消声器之类的小部件。
对昔日曾非常要好的杨兆军没有深谈,却对原来关系一般的沙成宝深谈了一次。
话题从瑞风消声器说起,沙成宝汇报了北重整改质量的过程,证明此次整改是彻底的,产品质量已有完全的保证。请荣飞及麒麟汽车完全放心。
荣飞静静地看着沙成宝。他听出了老沙的言外之意。过去不甚了解沙成宝,但经过麒麟配套,发现他有一种比杨兆军优秀的品质,那就是对企业的责任心。
“总是这样的搞法。出了问题就是专项整改。完事后依然如故。过去总觉得是体制和机制的问题,其实不是。说实话,胡敢在位,什么产品也搞不好。”
沙成宝知道荣飞对胡敢有很深的成见,他非常想搞清这个问题,究竟胡敢怎么得罪了荣飞。仅仅是因为胡敢上任后对荣飞工作的调动?那时自己还在研究所搞着技术工作,在注重资历的北重,荣飞实际上比自己资历更深。后来联投出世,荣飞缔造了一段传奇。加上卢续的事,联投成为北重少数知情人研究的课题,一些情况已经可以断定,荣飞在北重甚至更早已经展开了他的商业布局。那么就可以断言,其实不是胡敢逼走了荣飞。可荣飞为什么对胡敢如此反感呢?
“其实换了其他人也他**的差不多。”荣飞又冒出一句。他的目光落在对面墙壁上自己手书的张志和的《渔歌子》上,心里深为北重悲哀。自己曾深爱着的企业其实很渺小,放在产业的大背景下地位相当低,“其实北重是个很渺小的企业,你承不承认?”
沙成宝是第二次到荣飞办公室。第一次是和杨兆军一起来,一共也没说了几句话就被下了逐客令。前些日子胡敢在机要室何小兰那里领受了任务,这个任务是必须完成的。商量着分开找荣飞,杨兆军先来,见倒是见着了,但话不投机,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思忖着自己与荣飞的关系更本比不上杨兆军,沙成宝本来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但今天荣飞似乎很有谈兴,虽然对胡敢和北重的评价让他不能苟同,至少荣飞给了他一个交流的机会。
麒麟大厦整体安装了中央空调,将室外的溽热隔离了。对面坐着的青年(比自己还小一岁)已经不是在北重大学生楼里和一帮单身混迹于一处吹牛喝酒打牌下棋的伙伴了。而是领导着省内屈指可数的庞大企业集团的人物了。新闻媒体不断有关于眼前青年的报道,仅这栋建造气派装潢前卫但布置朴素的大楼就不是北重可以比的,要说联投远超北重他是认可的,但说北重很渺小则有些受刺激。
“北重承担着很重的军品任务,那是关系到国家安全的产业。我不能同意你的看法。北重的困难主要是历史包袱严重,体现在流动资金总处于紧张状态,影响了民品的研发和生产。至于胡厂长,他是我的领导,我不便评价。只是觉得你对他有很深的成见,一直想问问你,就因为他上任后对你不重视吗?”
“不要以为北重可以生产出现役装备的军品就了不起,那是因为军品缺少竞争。如果军品放开经营,北重还能守住几个产品?为什么我们的军品研制总是以仿制为主,恐怕真值得深思。视野放开一些,北重缺少现代企业多必须的一些因素:明确的经营目标,较强的市场开发能力和产品研发能力,最关键的是面向市场的融资能力。”
荣飞现在没有什么顾虑了,“除此之外,北重还缺少一种健康的企业文化,表现在员工很难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创造自己的未来。我现在想,健康的企业文化应该体现在员工和企业共同成长。北重的成长至少这几年是谈不到了,不服气你可以到军工系统的兄弟企业看看。就说员工成长,表现在几个方面,收入和地位。收入不必说了,北重我有朋友,瞒不过我。地位嘛,老沙,你承不承认北重的干部管理是眼睛向上的一种体制,决定干部使用的决定性因素是上级,在厂里就是胡敢。胡敢又不是圣人,总能明察秋毫。即使是圣人也做不到所用的人德才兼备。其实更多的是唯亲是举,明知道所提拨的人要么存在巨大的道德缺陷,或者是饭桶,但挨不过关系近啊,照提不误。而下面的人呢?只要领导满意,尤其是胡敢满意就行了,将胡敢满意做为工作的唯一标准。哪怕群众再有意见也是白搭。还谈什么与企业共同成长?”
沙成宝承认荣飞说的是事实,但不服气地问,“你在联投的地位就如胡敢在北重的地位,联投的用人机制实现了你的理想吗?”
“没有,但正在朝这方面努力。联投是私企,说准确点说是股份制的民企。联投不是我一个人的,是上万名员工共同的,他们中有13左右在联投占有股份。这个比例正在逐年扩大中。明白我的意思吗?这个体制下联投的员工更加关注企业的效益,因为那是涉及其自身利益的主要指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