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飞自宴请后一直不理单珍,单珍知道荣飞生气自己违背了诺言,二次找荣飞道歉,说实在是没想到你反应这样强烈,否则我不会跟他们说的。荣飞说我不想靠唱歌出名,以后我的事千万少讲,否则朋友就做不成了。荣飞实在担心单珍将张昕的事也讲出来,那样自己就麻烦了。通过这件事荣飞认识到女人终归是女人,只有多说闲话和少说闲话之分,没有不说闲话的。
说到唱歌,荣飞想起自毕业就没给甄祖心去信了,他们的联系也随之中断了。之前甄祖心至少每月来一封信的。最后一封信叮嘱他一到新单位就告诉她。荣飞最后决定恢复与甄祖心的联系是出于事业上的考虑,于是回到宿舍给甄祖心去了封信。箱子里有甄祖心来的所有信函,对比之下发现甄祖心的字迹比二年前大有进步,似乎在模仿自己的字。也许是为了出名后的签名,无论如何,甄祖心现在已经出名了。她到中央音乐学院是插班,明年就毕业了,以后将成为总政文工团的台柱,无数的演出甚至是专场演出在等待着她。
9月20日,荣飞领到来厂后的第一次工资。一共一个半月的,110余元。看了工资单,荣飞方晓得自己的工资实在是低的可怜,标准工资56元,加上乱七八糟的津贴不过70元左右。不过此时的物价也真是低廉,一斤上好的苹果只要4毛钱。
荣飞星期天回趟家。用第一次发的工资给奶奶买了一大堆食品。奶奶喜食甜食,他的食品中大部分是甜食。
自84年春节后,王老太的大部分时间都住在老大荣之贵家。这引起老二荣之英的不满,于是五六月间,也就是荣飞在济南实习期间到北钢住了二个月。回来得知消息的荣飞恶毒地想,现代条件下,墙头记也是可以上演的。既然让他拥有一份神秘的记忆,奶奶的晚年一定要避免,彻底避免记忆中那些痛苦的回忆。
果然,荣之贵见了那一堆食品立即拉下了脸。“荣飞,你发了工资?”
“是的。一个半月。一共112元。”荣飞记得他第一个月的工资就遭到了父亲的盘问。
“要立个规矩,”荣之贵看看老母亲,“你不能随便乱花。我和你妈商量了,除了你的生活费——因为北重太远,否则你是可以回家吃饭的。其余的钱要交回家里。这个原因就不需要我给你解释了吧?”
“你是顾及我将来成家吧?”
“那还用说?”
“放心。我成家的事还早。而且,我自己有办法的。”
“说的轻巧。”荣之贵哂道,“你现在图痛快将工资乱花掉,将来还不是要我和你妈解决?不管,我还怕邻居朋友笑话呢。”
如果没有那份令他刻骨锥心的记忆,荣之贵的这个要求实在算不上过分。可是荣飞始终无法原谅父亲,梦境与现实交织在一起,令他每次和父亲交谈成为一场没有胜家的战斗。
“你说我交多少吧。”
“留下你的伙食和零花,其余都交给你妈。每月30元够了吧?”
“用不了。10元就够了。”荣飞冷冷地说。
“这是你说的,”荣之贵也动了气,“以后你每月交回60元,交给你妈。”
“行。”荣飞将钱数出来,将90元钱放在奶奶陪嫁的后来给了父亲的带一个大铜锁的箱子上。
王老太一直没吭气,这时她拿起那一堆揉成乱糟糟的钱数了一遍,“你买了这么多东西,花了多少?这些钱都留出来。你回厂不要生活费了吗?”
荣之贵已经出去了。
“放心吧,饿不着我。”荣飞对奶奶始终抱着一种深深的爱,“奶奶,以后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就跟我说。我现在已经上班了。”
老太太知道孙子手里有钱,一下子拿出5万,他不可能手里一点不留。见屋里没人,“你不要乱花了,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哩。对了,小逸不上学了,准备当兵------”
还是按梦境走的啊。荣飞长叹口气。
荣飞的课带的很顺利,高一三个班的学生已经接受了他的教学方法。荣飞特别强调朗读,认为英语就是一种语言,而语言最主要的就是交谈,不会写字的人也可以熟练地用本民族的语言与人交流,可见语言的最基本功能就是与人交谈。所以他不准在课堂上用汉语,所有的交流都必须用英语——交头接耳也用英语。很多学生,至少四分之三的学生口语交流很困难,荣飞不得不先从音标讲起,他的课程落下很多,被教导主任和英语教研室主任善意地提醒过,一定要按教学大纲讲,否则就无法组织考试。荣飞则认为,只要这一关过了,后面的单词及语法会轻松的多。他和教研室主任辩论,现有语言还是先有语法?在现代汉语体系建立之前,语法在哪儿?他的固执让教研室主任极为恼火,但又没办法,毕竟课还要他来上,如果老师不紧张,何必将这些注定是临时工的家伙请到学校来?
这天下午,荣飞正在自己办公室看书,他在开课后就正式搬进位于二楼楼梯口的英语教研室了,屋里共三个人,连他自己。他忽然看见邢芳哭着从自己办公室前走过,他吃了一惊,立即追出去,拉住准备下楼的邢芳——她的办公室在一楼。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他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感情。
邢芳挣脱他,“没,没什么。”
荣飞目送着邢芳下楼,他想了想,找到邢芳初中语文教研室的毛主任。
“毛老师,刚才我见邢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