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邮局出来,抬头看见正上台阶的张昕。而几乎同时,张昕也看见了他。张昕身边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小伙子,估计是她的弟弟张越。
“是你?”俩人几乎同时说道。
“小越你先去,我马上来。”张昕对张越说。
“嗯,我弟弟要买邮票,拖着我来。你们休息几天?”张昕说。
“三天。你们呢?”
“一样。”
“工作忙吗?”
“不忙。你呢?”
“也一样。”
“为什么当了老师?”
“当老师不好吗?人类灵魂工程师呢。”
“不说了,你好吧?”
“还好。你呢?”
张昕不说了,将头扭到一边,街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自行车流。
“有事给我写信,打电话也行,总机转大学生宿舍。我还有事,先走了。”荣飞狠下心,快步下了邮局的台阶,消失在人群里。
李粤明和林业可乘坐机场公交到了市区,不费力就找到了位于市中心的北阳宾馆,荣飞已经等候在大厅里。
“你好,林先生。我是荣飞。”荣飞伸出手。
身材矮胖像尊弥勒佛的林业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电话上对金融有着深刻理解的人竟然如此年轻?许久,“啊,失礼,失礼。鄙人林业可。”
“是不是给我们准备了接风晚宴?我们可是中午也没吃饱饭呀。”李粤明笑着说。
“已经安排了。就在二楼的宴会厅。二位先回房间休息一下?半小时后我们在宴会厅见。”
“好好,”李粤明将证件交给荣飞,看着他到柜台登记,然后将房间钥匙交给他。
上楼的时候,林业可疑惑地说,“老李呀,会不会搞错?这位荣先生是不是有驻容术呀?”
“哈哈,什么叫驻容术?他本来就小嘛。不过你可别小瞧人,我这位老板厉害的很,英雄出少年,不得了呀。”
俩人快速洗了澡,换了件衬衣。北阳的十月晚上已经有了凉意,好在俩人似乎准备充分,李粤明身上穿着的正是准备上市的夹克衫,“荣老板,你觉得这件衣服怎么样啊?”
衣服底色是黑色的,领口,袖口及衣袋处有个小花边,衣领翻出的是黑白相间的格子图案,使得衣服一下子活泼起来。如果这种服装搁在后世,一定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但是现在颇有些惊艳的感觉。
“不错,不错。”荣飞端详着说。
“飞机上有个人问我衣服是哪里买的,哈哈,我说还没得卖呀。”李粤明得意洋洋。
“你将衣服脱下来高价卖给他,自己光膀子来好了。”荣飞说。
“哈哈,”三人同时笑起来。
“林先生第一次来北阳。论吃饭呢,粤菜是中国八大菜系之一,香港的法式大餐想必林先生已经不稀罕了,所以我只准备了一点北阳小吃,希望林先生吃得惯。”
“好,好,荣先生客气了。我是最喜欢吃小吃的呀。去年去趟成都,回去一直留恋不已呀。”
酒是北阳出产的北阳烧酒,中档货,每瓶只要三块八,口感却相当不错,不记得这种北阳人待客最主要的酒在什么时候消失了,想想真是惋惜。看着林业可呲牙咧嘴的样子,荣飞笑道,“林先生觉着怎么样?”
“太那个,太有劲了。”他夸张地做了个手势,“像一道火线流下来,从喉咙直到胃里------北方人喝酒真是厉害呀。”
“林先生祖籍是哪里?”
“我是浙江人哪,奉化人。”
“原来是蒋先生的故乡。”荣飞道,“那是个好地方,山明水秀,那条溪水叫什么来着,清澈见底。北方就很少见。说到山水的秀气,北方总不好跟南方比------”
“喔,原来荣先生去过奉化呀。我在大陆第一次听见叫蒋介石为蒋先生的。”
“是吗?这不合适吗?”荣飞奇怪道,旋即意识到此时大陆和台湾的关系和后来截然不同,虽然处于武装对立,但**尚未浮出水面,等蒋经国去世后一切就不同了。台湾成为中国外交的软肋。
“不,是感到奇怪。大陆不是认为蒋介石是卖国贼吗?”
荣飞笑着不再说话,不要讨论政治问题是他确立的方针之一,“林先生,我在电话里的提议您考虑好了吗?”
“这个,正是我来北阳的目的呀,正要当面像林先生讨教。”
“我们吃饭,林先生,再次欢迎你。”荣飞举杯示意。这回林业可不敢再一饮而尽了。
饭后,在林业可的房间,三人就成立明华贸易公司展开了商业谈判,分歧在于,荣飞坚持明华控股,而林业可更多的是想借助明华的资金自己干。开始李粤明还发表自己的看法,到后来完全是荣飞和林业可的交锋,话题也完全进入金融专业和国际政治领域。金融投机历来和政治风云密切相关,如果掌握未来的政治走向,傻瓜也可以在股市上赚钱。荣飞对许多国家估计发生的变化谈了他耸人听闻的判断,起初林业可不服,李粤明惊奇的发现荣飞逐渐占据了上风,开始有些趾高气扬的林业可竟然摸出手绢擦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