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桐与凌茜、卫涵、卫涓几人出二门,刚到了西门内的庭院,就一眼看见了站在卫嘉棠身旁的萧漠,她心中正疑惑萧漠怎么在这里,凌茜就拉了她的手一下,低声问道:“那是萧探花么?”
“是。”嘉桐侧头答道,“我阿爹说他孤身一人在京,过节冷清,便把他请来家里了,但我没想到他还要跟我们去看赛龙舟。”
卫涵听见她们俩的低语,立刻兴奋的道:“萧探花在这里?”她一边说一边扬头往前面张望,果然看到一个陌生的少年与卫嘉梓等人在一起。
那少年身量颇高,比卫嘉梓还高了寸许,身上穿一件深青色圆领绸衫,头上裹着逍遥巾,脚穿乌皮六合靴,腰间还悬着一柄佩剑。他就这样站在锦衣华服的卫嘉梓三人身边,虽然衣着朴素,看上去却另有一种潇洒英侠的气概,使人第一眼就能望到他。
嘉桐看卫涵翘脚张望,便笑道:“那个着青衫的就是。”
卫涓感觉失礼,忙一把拉住卫涵,低声道:“你别急,走过去不就见到了么?”
她们这一行人前呼后拥的走过来,萧漠也立刻就发现了。本来他以为只有卫、凌两位小娘子,没想到另外还有两位一起走出来,心里暗自后悔,刚才真应该留在书房等卫太傅的。他从没有过陪女子出游的经历,又都是完全陌生、非亲非故的小娘子,此刻实在觉得有些尴尬。
“萧大哥,”在萧漠心中暗悔的时候,几个小娘子已经走到近前,作为主人的卫嘉棠开始向他介绍,“这位便是凌家表姐,凌四哥的堂妹。”
凌茜今日穿了草绿纱衫、嫣红绫裙,一张俏脸盈满笑意,边行礼边对萧漠说:“久仰萧探花大名。”
萧漠拱手为礼,回道:“不敢当。”
卫嘉棠便又指着穿湖蓝裙子的卫涓介绍:“这是我三堂姐,”接着介绍粉衫黄裙的卫涵,“这是我四堂姐。”
萧漠一一见过,卫涓只回礼不作声,卫涵却不管那么多,笑看着萧漠道:“早就听闻萧探花风姿冠绝京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她这话一说出来,别人还不待反应,凌茜先笑出了声;嘉桐与凌轩志两个则都用看好戏的目光看向萧漠,想知道他如何应对;倒是卫嘉梓厚道些,立刻便想开口教训妹妹给萧漠解围,不料还没等他说话,萧漠已经坦然的开口回话了。
“小娘子过奖,京中多有出类拔萃的少年俊才,某何敢克当‘冠绝京都’四字?莫说京都,便是此时此地,有卫三郎、凌四郎在,某已自愧不如,小娘子此言,真让萧某无地自容了。”
他这话一说,凌轩志便不能再看热闹,当下笑道:“萧兄太自谦了。”
卫嘉梓也道:“我这个妹妹爱说笑,萧兄别见怪。”又说卫涵,“你再这样,看我下次还带不带你出来!”
嘉桐拉了一把欲反驳哥哥的卫涵,接话道:“三哥都知道四姐是爱说笑,就别吓唬她了。我们不过是听说萧探花当日策马游园的盛况,心里好奇罢了。”又转向萧漠笑道,“若有唐突之处,还请萧探花莫怪。”
萧漠听了这番话,便知道她们是听说了有人驾车追在自己身后之事,这才打趣自己的,当下展颜一笑道:“小娘子言重了,是某没有听出令姐的弦外之音,竟将打趣之言当了真,实在惭愧。可见某也不过是个得意忘形的凡夫俗子,与传言中那位超凡脱俗的探花郎,实在不是同一人,见笑见笑。”
他说着话,还又拱手示意了两下,几个小娘子见他这样一本正经、诚心诚意的自嘲,顿时都笑了出来,彼此间生疏的气氛也消除了不少。
“好啦好啦,都不是外人,就不要说这些客气话了。”卫嘉棠早就等不及要走,此刻见众人话题终于说完,便催促道,“姐姐们快上车吧,此去曲江池还远着呢!”
嘉桐等人这才上车,几个少年等她们上车坐好了,也分别上马,护卫着小娘子们坐的犊车出大长公主府,往龙舟赛的举办场地——曲江池而去。
“这个萧探花还挺有意思的。”等到了街上,两边都是高高的坊墙,没什么好看的,卫涵便又提起萧漠来。
卫涓就埋怨道:“四妹也是的,咱们闺阁女儿,怎么好对着外男这样讲话?”在她看来,卫涵那番话实在有些轻佻,而自己和卫涵又是姐妹,日日在一起的,若别人见了卫涵的言行,把自己也看轻了,那可如何是好?
谁知卫涵根本不接她的话,只作没听见似的,继续与凌茜说道:“怪不得那日有许多小娘子追着他呢!”
卫涓见她不理会自己,心里觉得委屈,眼圈一红,头便低下了。
卫嘉桐见这姐妹俩闹了别扭,只得从旁拉住卫涓的手,问她前些日子送她的那盆牡丹怎样了,哄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卫涓脸上才恢复了正常神色。
“阿乔,你看,那是不是你兰表姐家的车?她不是说家里有事,不和我们一起去了吗?”卫涵说话说累了,听见外面车马声喧哗,便撩起车帷看了一眼,不料恰好看到一队眼熟的车马,便拉着嘉桐问道。
嘉桐也凑过来看了几眼,回道:“好像是他们家的。”上次兴平派人来接兰瑜敏,她们见过兴平府里的犊车和卫士,“兴许是姨母要带表姐出门吧。”
卫涵又看了几眼才放下车帷,说道:“今日出门的人还真不少,曲江池畔又该人满为患了。”
与此同时,骑马而行的四个少年也察觉到路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