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彩眉少女则微微低头，也将好奇的目光从宁天师身上错开，转到了幽暗的地板之上，不知道在思考什么问题。
至于其他的那些弟子们，简直可以用匍匐和虔诚来形容。
“天师这扮相还真不是盖得，装起来还真像这么回事。”楚凌在躲在一旁悄悄的嘀咕着，看着臣服的众人，心里送了一口气。
宁天师趁众人不查，将目光转向楚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挤眉弄眼了一番，暗示他不要露馅人了，马上又钻进了楚凌的脑海之中。
刚刚经历过大战，宁天师元气未复，还不能长时间的显化出来，不过有他这么一露面，已经足以让这些人不敢再妄动了。
楚凌嘿然一笑，拍胸脯做出一个保证的动作，干咳了一声，清了清喉咙。
众人闻声，将头埋得更低了，都以为圣人有什么圣谕垂训。
看到他们如此恭敬、虔诚，楚凌感到无比的解恨，不过依旧道：“好了，各位可以抬头了，他老人家已经回去了。”
灰袍老者闻言，小心翼翼地抬头，果然没有看到宁天师的影子，身子顿时直起来，好像被压弯的纤维玻璃片失去了压力，立即又恢复了原状。
“楚盟主，刚刚多有冒犯，还请恕罪，请随我来。”灰袍老者轻咳两下，从首座的位置上站起来，引领着楚凌，朝那重重宫阙的更深处走去。
其余侍立的弟子，包括仙羽的皇主，都恭敬的匍匐在地上，恭送两人离开，唯有那名彩眉少女，沉默的跟着老者。
她无言而又熟练的托起灰袍老者拖地的长袍，宛如一个谦卑的侍女。
楚凌看在眼里，暗自咋舌，这仙羽神朝的太上也太奢侈了，居然把堂堂一介圣体当仆役用，就连自己这个外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这种念头，刚刚在楚凌的脑海中生出，立刻就遭到了宁天师无情的嘲讽：
“无知，小子，你可知道，万古以来的圣体虽然稀少，但也可以算得上是层出不穷，可是最后成就圣果的却不多呢？”
楚凌无知的摇头。
“那是因为天知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古来圣体根骨奇佳，这是天地的馈赠，有一得必有一失，所以这些古来的圣体在证道时的艰险、劫难，也非常大。”
“八成以上的至强圣体，往往就是卡在了最后一步，差了那临门一脚，一辈子不能突破，抱憾终生。”
“所以古之圣体，想要证道成圣，就必须要顺应天道，损有余以奉不足。要么教化荒民，福泽众生；要么就斩妖除魔，卫道一方，总之就是积攒功德，将自己先天所带的业报抵消，功到自然成，这些就是所谓的功德圣人。”
“这也是为什么古之圣人，大多美名传千古，就是因为他们对于人族，有莫大的功德，值得被万古颂扬。”
楚凌露出了一副了然的表情，渐渐有些明白了地球神话传说之中，那些圣德明君：燧人氏钻木取火、伏羲氏创出人文、神农氏遍尝百草、夏后氏继父治水……
这些恐怕都是宁天师口中的功德圣。
以前在地球的时候，读到这些神话故事，楚凌还有些不以为然，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竟然有可能都是事实，细思极恐，楚凌背上竟然冒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