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父皇的寝宫时,宫门口有沈皇后身边的侍女在一旁候着,见骁王出来了,便迎上去道:“皇后宣二殿下去宫中一叙。”

骁王想了想道:“本王还有些急事□□,明日还会来宫中,倒是再向母后请安。“说完,便不理那侍女出了宫门外去了。

此时母后找自己何事,不言自明,如今父皇与母后暗斗得厉害,父皇扶持着虞家的意图明显,若是此时去见母后,那么无论自己做了什么都有偏颇母后的嫌疑,倒不如避嫌不见。

只是父皇这门亲上加亲,实在是太过快刀斩乱麻了。大齐虽然民风开通,可是姐妹同嫁父子之事,还是荒诞得有些说不出口,父皇纳虞妃在先,自然无任何的错处,可是自己娶哪虞家二小姐在后,便是明知故犯了。只怕到时在大齐的百姓看来,哪个管你赐婚不赐婚?真是被美色迷乱了心神,不惧纲常的混账皇子!

父皇这是怕月争日晖,一定要在自己的脸上抹些锅灰啊!想到这,骁王的脸色有些微微地阴沉。

不过……母后应该是心有不甘吧?自己没有去她的寝宫,应是气得不轻,不知会相想出哪些个法子来。如果不出他所料,待得第二日,满朝的文武都应该先知道了这桩荒诞的联姻……

回到王府时,魏总管正在指挥着人手收拾着要带回到淮南的东西。转年开了春,天若是热了,枕席一类的俱是要换的。便是要从京城里带好了大内特供的帷幔与香草的藤席。骁王看了看,转身去了飞燕的院落。只见她正与宝珠一起翻着大书柜,这两天腿伤闲来无事,骁王便让她在自己的书房里拣选些好书看,这一翻检倒是寻了不少的孤本好书,便是准备一并打包运到淮南。

骁王让宝珠先去外屋沏茶去了,然后坐下来拉着飞燕的手道:“眼看着要开春了,江南的春景最是不能辜负,莫不如先不会淮南,在江南小住上一段如何?

飞燕的笑意凝在了嘴角,慢慢开口问到:“圣上可是要入春便开战?”骁王缓缓地摇了摇头。

再略略一思索,飞燕突然灵光一闪,有些明白的骁王的为难:“可是……皇上要赐婚与殿下?”

骁王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问道:“燕儿为何这般的猜测?”

飞燕苦笑了下,当初樊景背信另娶时,不也是借口着征粮,将她远远地骗走了吗?难不成男人真的以为,只需要时间与空间,便是能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改写成妻妾成亲,共事一夫的和睦?

“殿下府内一直妃位空悬,总是要有迎娶女主子的一天,皇上为殿下赐婚是再自然不顾过的事情了。”

骁王眼眸微垂:“那燕儿心内又是如何想的?”

飞燕努力压抑住心内的莫名不适道:“从进府成礼的那日起,便是料到了会有殿下迎娶正妃之时,殿下倒是不用顾忌着妾身,便是忙着该办的事宜吧。”憋着气,说了该说之言,可是从舌尖到喉咙都是抑制不住的酸涩与涨麻。

可是因着半垂着头,她眼底的失落尽是被掩饰妥帖,丝毫没有外泄半分。

若不是深知这妮子的陈年往事,眼前还倒真是个知书达理,进退得宜的好侧妃,听闻丈夫将迎娶她人,竟是不哭不闹,反而开解着丈夫……”

骁王的目光微微放冷,一个绿林的莽夫别枝另娶都能让她一夜泪尽,含恨出走,可是到了如今,却是这般的可人解语,毫无半丝醋意,可是在王府里养得通情达理了,还是……爱他爱得没有那樊景浓烈?

骁王平生尽半的时光尽是在军营里度过的,唯一的心动便是第一次见到这小妮子的画像时,便是一心想着得到此女,入了魔道,竟是从来不肯对其他的胭脂俗粉再看一眼,费尽心思精心布网才算是将心心念念着的宝贝收纳在了怀中,可以夜夜绵软地温存着。

等到真正相处了,骁王才警觉自己的贪心竟然是像填饱不满了一般,得到了芳香馥软,又是想要得到倾心的笑颜,待得到了几许情真意切,又贪婪地渴望着燕儿如自己离不得她一般的离不得自己。

只是初时,佳人对他冷若冰霜,处处回避着,好不容易着一年的相处,俩人渐渐是琴瑟和鸣,却又平白蹦出个虞家的小姐来。

对于这等的烦扰,他向来是不放在心上的。父皇的算盘打得虽然精妙,可是管天管地总是管不得他床榻上的家事。

就像飞燕所言,府里正妃之位是空悬不得的,奈何燕儿的父亲乃是抵死反抗齐军的名将,又是战死在与齐军对战的沙场之上。虽有心立她为正,宫里的那关是万万过不去的。当初迎娶燕儿前,他也从来没有想过王府里只养这么一个。还盘算着若是可以,选个身份得识趣些的女子入府,立在那儿,老老实实地撑起王府的门面就好。可是,得了燕儿迎娶旁的女子的心思竟是消淡得忘到了九霄云外。

如今父王再提及,却是塞来虞家的二小姐,不用看着八字便知乃是一门祸水灾星。虽然有些棘手,花费些心思处理掉便好,两朝的宦海浮沉,不差这虞家的破船来填充下数目。

可是先前还顾忌着这府里若是迎了支撑门面的正妃,虽然他不欲宠幸,可是燕儿这倔强的小妮子会不会一时的想转不开,跟着自己闹别扭。

却万万都没想到,这薄情的女子竟是一脸淡定,竟有些娥皇女英的派头!在皇宫中被父皇那般的算计,骁王都只是冷笑一声没有动半点的肝火,可是如今竟是飞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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