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她扫了一眼脸庞微微有些发白的虞贵妃,开口言道:“这个倒是比绘画要好。若真是黄大师的高徒,摆弄起这些玩意来应该是驾轻就熟。”
皇后这话竟是将虞玉莹的后路尽数封断。她原是想说:“自己乃是学的绘图的技艺,不曾去船厂做那些劳力的苦工。”可是,如今被皇后这么一挤兑,若是说不会,岂不是真的有了假冒之嫌了?
皇帝此时倒是不动声色,看着那盒里的器件,说道:“你们俩谁先来组装?”
皇帝的话刚落,虞玉莹便向皇帝福礼,说道:“玉莹当年随师傅学艺,乃是学的绘图。虽不曾真的制过器具,但大致的过程也是了解一二。然这些战船模型并不是玉莹亲自监制,也不知侧妃的这些物件能否与原图严丝合缝。玉莹不才,愿意一试,以证视听。到时孰真孰假,一目了然。”
飞燕自然知道虞玉莹抢着说的原因,想必是作为船只改造设计师,她也是没有少去改造的船厂,自是对图形了如执掌,到时只要将零件按着图纸一一装上就是了。她点了点头,同样虞玉莹先进行安装。
”
这时侍女端着赤金雕花的金盘,上面盖着粉缎,送到了虞莹的桌上。 掀开粉缎,盘上摆放着战船还有叫不出名字的零部件。
虞莹看了看,心渐渐定了下来,这些部件倒是跟图纸上的分毫不差,只要依照着记忆力的组装便好。于是便拿起部件依次组装,待得装出一副炮架时,心里便更加安定了。暗自庆幸抢了先机,就算一会飞燕组装处理,在众人看来,也不过是学着自己的模样罢了!
就在这时,虞贵妃也定了心神,略带委屈地向皇帝言道:“这下皇上可该是相信玉莹乃是真正懂机关的了,许是这侧妃也真是学了机关也说不定,可是我家的玉莹可是如假包换的黄千机的高徒……”
皇后倒是变得从容悠哉,饮着茶道:“贵妃心也太心急了,就算是皇帝发话,也要等侧妃组装完不是?
皇帝并未说话,只是眼角的余光微微扫向了骁王。而骁王确实一脸平静地坐在一边,看着虞玉莹。
虞莹这时已经组装了十来个零件,越装越顺手,彻底放下心来,有意放缓下来,考虑得更周详一些。
这组装零件,越到中间越是艰难复杂。若是一个零件配错,便是走上了歧途,越往后越难装,有些细小的零件甚是繁琐。
虞莹这时已经体会到其中的艰难,思考的时间越来越久,心中着恼,后悔刚才动手太快,没有考虑清楚,现在她隐隐觉得自己组装得似乎有些不对,但又不甘心重头开始,只能参看着图纸,不住尝试。
待虞莹将大部分的零件组装好,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她连忙加快速度,但是倒数第五个零件却是怎么也装不上去。,不过她心内已经有了主意,便是放下了零件,起身对皇帝言道:”启禀陛下,玉莹已经组装完毕,然而有几个零件因着侧妃做得不够得法,一时间,有些组装不上,若是命工匠改改便好了……
其实这几个零部件在当初造船的时候,安装就出了纰漏,工匠前来请示的时候,玉莹也是翻阅了许多的机关书籍,才算是想出了应对之策。
一旁的工匠看了,也连忙启禀皇上,证明玉莹所言非虚,当初这几个零件的确是修改了凹槽,才算是组装上的。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飞燕已经走上前去,将虞家二小姐组装的零件慢慢拆卸下,然后依次摆好,闭上眼,静了一会后,便开始满满地组装了起来。
不同于玉莹刻意演示出了来手脚利索轻快,飞燕做得很慢。她深知欲速则不达,自己和虞玉莹在制图上尚未登堂入室,组装实物更是门外汉,如果一味贪急求快,不考虑清楚,结果很可能适得其反。所以她每装一个部件,都是细心观察,仔细揣摩,务求无错。
虞家二小姐回到了座位上,斜眼看飞燕慢条斯理地刚刚开始组装,每做一步都犹豫很久的样子,心里更加镇定,冷笑着想:装模作样,且看你这副嘴脸能撑到几时?
可是慢慢的,她便笑不出来了,原以为这尉迟氏的组装过程应该是与自己差不多的,可是渐渐的飞燕的组装手法越来越诡异,尤其是那炮架,竟然是拆卸了甲板之后,将之前玉莹弃之不用的几个零件倒扣在甲板的下面k,依次的组装上去,然后再由下至上安装炮架。
满大厅的人都静静地望着这个正在手脚缓慢却有序不乱的女子,骁王更是满眼宠溺地望着她,此番匆忙,阿大也不过送来讲解的图纸而已,可是飞燕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掌握要领,当真是冰雪聪明……
原来,这零件组装就像华容道一样,都是有顺序的,如果不得其法,中间做得再好也是无用。
虽然花费的比玉莹多了一炷香的时间,可是飞燕组装的战船却是将那些零件都用上了。一旁的工匠主管也是看得直了眼。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满厅的人里,只有他乃是整日鼓捣这些歌部件,自然知道飞燕这样的组装才是那图纸的原意,竟是忘了圣驾在此,忍不住开口道:“原来是这样!那虞二小姐的法子可是不对啊!”
而这时,虞家人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
尤其是虞玉莹,更是有些无措的望向了自己的兄长。就在这时,虞虢夫突然抱拳,言道:“久闻骁王的侧妃天资聪慧,乃是前朝将门之后,今日一见,果实是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