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阿与公主此时也是明白飞燕内里的深意,一时间那华贵的筷箸握在手里也变得不甚自然了。
不过卫宣氏的反应倒是很快,微笑着放下手里的象牙箸,对飞燕笑着说道:“还是妹妹聪慧,发现了这美食的玄机,要不然岂不是要错过了?”说完也是依着样子净手后,用叶子擦拭双手,然后抓饭来食。
有了这两位淮南贵妇牵头,其他的妇人们也不好再矜持,也纷纷效仿,一时间这大堂里倒是其乐融融。
晚饭完毕,便是伯夷当地的沐浴风俗了。因为明天是女王的吉日,所以前来祝贺的宾客都要头一晚去伯夷当地的圣域泉沐浴更衣,到了第二日刚放亮时,庆典便开始了,再没有沐浴的时间了。
这里的泉水乃是冷泉,当地人都是洗惯了的,不过为了照顾着中原人的习惯,用卵石堆砌的小池子里也是倒上了温热的水。
这里的女子都是生得水灵,皮肤滑嫩得宛若初生一般,据说都是因为常常在这圣域泉里沐浴的缘故。
宝珠生怕侧妃又是要入乡随俗,去洗那冷泉,连忙说道:“侧妃可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那冰冷的泉水可是万万洗不得的!”
飞燕自小就是与一般的女孩喜好不同,对于女妆一类的不甚喜好,以前的贴身侍女鸳鸯也是个习武的丫头,自然是对于穿衣打扮一类的不甚在行,可是这宝珠却是不一样,对于首饰胭脂一类的精通得不得了,连带着她也是通身的精细,经常被人艳羡得直夸会打扮,其实这哪里是她会打扮,全都是侍女宝珠功劳罢了。
原先,飞燕是很不喜这宝珠的,只觉得她不过是骁王安排在身边监视自己的耳目罢了。可是慢慢的时间长了,倒是很喜欢这小丫头的性情,算起来她也是跟敬柔一般的大小,可是操持张罗事情却是出出透着干练老成,虽然先前也是充了骁王的耳目,可是每次背地里过了话儿,再见她时,小脸总是要红一红的,可见也是个心底善良的姑娘。
现在,飞燕与骁王之间的关系大为缓和,宝珠倒是少了件头痛的差事,与飞燕的关系愈加亲近。
所以看到宝珠这紧张兮兮的模样,飞燕便是忍不住打趣道:“天已经转暖,就是洗洗冷泉又有何妨?倒是今儿晚上,可是不要贪凉,打开门窗。要将房门关紧些,此地有个风俗,若是女孩家夜里留门,便是邀约着男家之意,到时,可别半夜被俊俏的伯夷男子摸上了床!
宝珠原先就是被伯夷当地走婚的习俗惊吓到了,此时再听飞燕之言,便是全当了真的。只瞪着眼儿,捂着胸口道:“那……那可是如何是好!”
等到沐浴归来,准备休息的时候,飞燕好笑地看着宝珠指挥着侍女们竟然将那小楼下的方桌搬到了楼上然后用它挡住了房门。又在桌子上摆了两个大花瓶,若是有人推门强入,那么花瓶肯定会倒下。
这样的机关真是让飞燕好气又好笑,可是既然是自己的言语吓到了这小妮子,自然便是让她一通的摆设寻了心安便好。
这整个瞻月楼的外围都是有伯夷守卫,而飞燕独居的小楼更是有肖青与薛勇带领精兵把守,便是插翅也难飞入着院中。
入夜就寝时,飞燕睡在内屋里,而宝珠就在外屋的小榻上睡下,方便着侧妃夜里起夜喝水。
换了个陌生的地方难免着辗转难以入睡。
飞燕躺在床榻上,一时想着骁王此时应该还在书房里俯首埋案,便是嘴角微微翘起,从白露山出走后,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对除了樊景意外的男子会心动如斯。
那个男人像一把钢刃,不管不顾是直直闯入自己的心内,竟是连抗拒也是抗拒得不得。
屋外不知什么时候下了雨,静听着雨打芭蕉的声音反复侧躺了一会,飞燕坐了起来,屋内的那顶鹤引香炉兼具起夜照亮的功用。虽然只是点微弱的小火苗,在入夜时,却也方便不少。
“宝珠……”飞燕出声轻唤侍女,准备起身喝些水,可是一两唤了两声,外屋毫无动静。
这宝珠素来是机灵的,从来都不贪睡,跟在自己身边这么久,只要是骁王不在自己房里时,有时她未出声去唤,只是下地而已,宝珠都会醒来利索地起身,今儿这是怎么了?
突然,飞燕嗅闻到了屋子里,除了侍女点燃的熏香外,还有一股子特殊的香味……那时追梦草的味道!
当初邓怀柔表演驾驭土龙,给土龙灌入的就是这种mí_yào!
可是……为何自己嗅闻到了这么浓烈的追梦草却依然清醒?飞燕尚且来不及思索,那门口的桌子却微微摇晃,那花瓶应声从桌子上滚落,落到了厚厚的驼绒地毯上。
有人偷偷潜入了瞻月楼!
这是飞燕的第一个直觉!她想要出声唤人,却不知道这楼外还有多少人中了mí_yào,就算出声求救,楼下的侍卫上楼时,自己恐怕也是被歹人加害了……
就在闪念之间,身体已经先行有了动作,她迅速地起身将一个茶碗斜斜搁置在窗边的屋檐下,方才的那场雨虽然停了,可是屋檐还在滴答落着水。昨晚这一切后,她打开了一旁的取出了物品的大箱躲藏在了里面。
隔着箱缝,屋内的一切动静倒是看得仔细。只见有两个装束怪异的黑衣人迅速地闪了进来。查看了昏迷不醒的宝珠后,其一人拿着一张大大的麻袋快速窜入屋内,可是当他看到空空如也的床榻时,不由得一愣,另一个人也走了过来,定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