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玲珑脚步一顿,吓了一跳,显然是没有想到那个陌生的宫女会当众指出是柔妃。迅速的扫了眼在场的人,无一不惊愕,皇后更是瞪大了眼睛,但只一瞬,便恢复了威严,她看着跪在地上如筛糠的宫女,“你说的可是实话?!要知道诬告柔妃娘娘可是要诛连九族的!”
“奴、奴婢说的是实话,是柔妃娘娘、柔妃娘娘指使的。”
“胡说!”柔妃进云水殿时便听到这样的一句话,简直气的不行,她一把推开身边的人,快步的到院落中对皇后行礼,“皇后娘娘万安。”
皇后看了眼柔妃,才道,“平身吧。”
柔妃跪地不起,冷声的道,“谋害皇嗣是大罪,臣妾不想白白的担了罪名,请皇后娘娘主持公道,还臣妾一个公道。”
皇后沉声,“的确,这样的事情不能听信一面之词。来人啊,将这宫女送去宫正司,至于柔妃……送回芸香宫,没有本宫的命令不得擅自出门。”
柔妃脸色发白,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偏偏的,她咬牙撑着行礼告退。霍玲珑站在一旁,瞧着柔妃挺直的背脊,莫名的觉得这件事应该和她没有关系。这么骄傲的一个人,又恩宠在身,怎么会选择害人子嗣呢?
来不及细想,太医已经匆匆的从内殿出来,满头的大汗的跪在皇后面前,“娘娘,娘娘,玉贵人情况不大好……”
皇后早就看中玉贵人腹中的孩子,乍然听到这句话,自然是大怒,“不太好?!本宫要听的可不是这般的模棱俩可的答案!”
太医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自是不敢再瞒,“玉贵人本就被人下过一次药,身子薄弱,这一次,胎儿难保。”
皇后怔然,手中的锦帕紧捏着,“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有是有,只……”
话还没有说完,皇后打断道,“既然有,还墨迹什么?!本宫要你们竭尽全力的保住玉贵人和腹中的孩子。”
后宫之主的气势瞬间显现,太医颤了颤,不敢再说什么,立刻的去了内殿,他们左右商量了下,这才给玉贵人用药。
殿中纷乱,霍玲珑站在一旁,眼底担忧皆显。在这宫中,玉贵人对她是少有的善意之人。时间悄然过去,殿中的人都有些倦怠,但太医一刻不出来,谁也不敢倦怠。
不知不觉间,到了正午。
皇后头疼,正让人捏着的时候,凝秋突然进屋,她贴在皇后耳边轻声的交代着什么。只见皇后脸色突变,她看了凝秋,质问,“可当真?”
凝秋点头,“人已经抓住了,此刻正压在芸香宫。”说罢,还召唤来婢女,婢女端上一个漆盘,上面还盖了一块布,皇后掀开一个角,才看了一眼,就丢开手怒斥道,“简直是混账!”
婢女闻言,顿时跪下。
皇后自知脾气大了,连忙的对凝秋使了个眼色,凝秋让那婢女下去。但皇后的那一声呵斥声音着实大了些,虽然不知何故,见皇后震怒,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皇后佯装的咳嗽了下,侧头时正好看到霍玲珑。是的,她刚刚站的方向,正在皇后的侧后方,正好可以看到刚刚呈上来的东西。她心若擂鼓,连忙的转头,做出惴惴不安的表情来。皇后冷静下来,这才对虞嫔说道,“你在这里看着玉贵人,如有情况,立刻来报。”
虞嫔愣了下,立刻的躬身道,“是,嫔妾遵旨。”
说完,皇后立刻起驾,众人跪地恭送,直到皇后消失在殿门口才起身。
霍玲珑刚站定,袖子口被人扯了下,下意识的转身,见一名宫女站在阴影里,“霍婕妤,皇后娘娘有请。”她声音低沉,刚好够她和楚月听清。
霍玲珑知道刚才看到皇后手中的东西,便脱不了身,索性的大方的点头。殿内人不少,她一个婕妤离开也没有能引起注意的。
她跟着那名宫女,几步路的距离,她便看到了转角处的皇后,正欲行礼,皇后一把扶了她起来,直言不讳的道,“本宫知晓你刚刚看到了,即是如此,你也该知晓事情的严重性。”
皇后声音不大,却带着威严,霍玲珑抿唇不语,只听皇后继续道,“事关皇后家体面,本宫一个人也做不了主,现在你去乾清宫请皇上,该怎么说,本宫想霍婕妤这样的聪明人,应该知道。”
霍玲珑连连称是,不敢违逆。送走了皇后,她和楚月对视了一眼,不敢再有耽搁,立刻的赶去乾清宫。
聂沛溟虽说是封印了,依旧有要处理的急奏。霍玲珑进去的时候,聂沛溟正在桌案上批奏折。看这情况,还未得知后宫的事情。她瞧着叶公公不在,心下了然,也不敢掩瞒什么,立刻的将发生的事情禀告,又道,“如今皇后娘娘已经去芸香宫了,便叫了嫔妾来皇上去主持大局,皇后娘娘说,事关国体,不敢暂做决定。”
聂沛溟听完,脸色铁青,几乎是吼着的,“来人,摆驾芸香宫。”门口的内监连忙上前,不一会儿,龙撵备好,聂沛溟乘了立刻的往芸香宫赶去。
霍玲珑紧跟其后。
到了芸香宫门口,便听得皇后怒呵的声音。“柔妃妹妹,往日里你骄横不懂事也就罢了,本宫念着你年纪小,也不去计较,怎么如今越发的没有体统了,居然作出这样的事情,你怎么对的起皇上,对得起本后对你的宽容!”
聂沛溟进屋,脚步不停,身边的宫人如同吹草折倒般的跪地,柔妃见聂沛溟来了,浑身一震,面色更是苍白如雪。聂沛溟脚步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