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小月低头,手中的笔很慢的移动,似乎没一点,都要力求完美。她本来就生的好看,这认真的摸样,似乎谁都不忍心打扰。大殿之上很静,静到就算有微风吹过湖面,她们都能很清晰的感觉到。
韦小月画的很慢,过了良久,这画才画好。宫人将它架起来,众人才看的明白。荷花池上,一个少女泛舟湖上,她眉目含情,唇半张着,似说话,也似轻轻的呼吸。
湖面吹起点点的风,有几只蝴蝶似乎在池边戏耍。微波荡漾,好似少女的心,乱了一波池水。当然,在画的边角,有半个船边已经露了出来。
倒是让人不由的想到,也许这船上,站着是以为俊美的少年郎。才让这少女,眉目含情。如今,韦小月已经被定为是太子妃,众人也不由的想到,也许韦小月是借此机会,像太子述情。
因为韦小月的身份特殊,若是画的大气了,没来的让人怀疑韦府人的动机,若是画的悲伤了,又会让人觉得,她是对这门亲事的不喜。而今日,画的这少女情怀,刚刚好!
无论是意境,还是画工,都让人无可挑剔。
“妙!妙!”太子看了奚云妆一眼,然后带着笑意,轻轻的拍手,似乎很欣赏韦小月。而韦小月,也似害羞的低头。郎情妾意,似乎比画中还要美。
当然,如果没有出现之前在宫门口的事情,众人会觉得,他们真的对彼此有这份心意。只是可惜了,这人生啊,都在演戏。
“臣女不敢当,臣女一直觉得,只有在佛们清净地生活过的人,才能真正的有平静心,才能做出最美的画来。臣女听闻,奚姑娘也最擅作画,不知可否让我等见识一二。”韦小月含笑着看着奚云妆,似乎真的仅仅只是为了切磋画意。
“云妆丫头?”皇后也含笑着喊了一声,毕竟,她觉得,奚云妆能风华夺目,对于他们与凤湛的婚事,更是有帮助的。
奚云妆看着笑的一脸无害的韦小月,今日看似简单的局,其实却也很复杂。首先,韦小月已经是定下来的太子妃了,所以,奚云妆不能赢。可偏偏,皇后意在让奚云妆出彩,而奚云妆又不能输!且,这意境,比看韦小月只是画了少女情怀,可是也只有少女情怀,才不至于让人抓住把柄,不至于让人猜测意思。这些,想要把握好并不容易。
也就在这个时候,奚云妆清楚的感受到韦小月的挑衅。
“那臣女就献丑了。”奚云妆一笑也站在了台子中间,明明对手是京城第一才女,却丝毫感觉不好,奚云妆身上有一点压力。
如果说韦小月,是人间绝色,那么奚云妆就是天上的仙女,美的让人似乎只能远观。
与韦小月的慢不同,奚云妆的画素来是很快。不过,手法却不含糊,很快这画就做成了。同样是一片荷花池,不过,现在荷花已经不知主要的东西,而是一点配成。
池上,菩萨站在七彩祥云之上,手拿玉净瓶,眉目带笑。就算是离的很远,也似乎能感觉到,佛光普照。
奚云妆到底跟着德静师太修行五年,她能话观音,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出彩的事,可是她的速度很快,而且,整个画风不显轻浮,若是论画工,似乎,奚云妆更胜一筹。可是,又觉得,韦小月更费些心思。
一时间,胜负难分。
“奚姑娘心思灵巧,臣女甘拜下风!”就连台上的人都还没有抉择,而韦小月地头认输。多少也能显出些大度来。不过,这似乎并不是显风度的时候。
在众人诧异的时候,只见奚云妆的画颜色渐深,隐隐的能看出一个漓字来。
漓这一个字,本事倒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可偏偏当今太子就叫凤漓。这么一来,似乎奚云妆的心思,就昭然若揭。
“奚姑娘大好的心思。”最先发难的却是戚氏一门的人,瞧那样子,似乎是因为,韦小月即将成为太子妃,奚云妆今日的举动,似乎是在挑衅太子妃的权威。不过,奚云妆可清楚,韦氏一门对这一桩婚事,并不看好。
奚云妆看了一眼这画纸,心中却了然于心。能提前在这画上做手脚的人,必须要有把握,一定会是自己在这纸上作画。
而能确定的人,肯定就只有韦小月!因为,她打定主意让自己在她之后作画。当然,韦府的人能有能耐在这纸上动手脚,这一点,也并没有什么可疑的。
“不过,太子殿下,也确实少了一位侧妃。”韦英侯夫人在一旁笑着说。看样子,是怕有人动摇了韦小月太子妃的位置,不过。心里也有自己的小算盘,若是奚云妆真嫁给了太子,其实对韦氏而言,也是好事一桩。
一来,可疑防备有人给凤湛吹枕边风,而来,有韦小月压着,奚云妆也翻不起什么大风浪来。
只不过,戚侧妃的脸却难看极了。
奚云妆冷笑着看了眼韦小月,盯了一会儿,又看向韦英侯夫人。“想必夫人误会了。此漓非彼漓。”
奚云妆对着皇后福了福身,这才又继续说道。“都言水厚德载物,是万物之本。而佛门以慈悲为怀,以度天下人为己任。自然,也只有水才能配形容佛门之人。至于这一个离字,却是小女儿的心思,凡事看不破,才会面临这个离字。与父母离,与佛门离,放不下,念不起。”
奚云妆的声音很平稳,就好似那阵阵佛音,带着救赎的空灵,穿透每个人的内心。
想想却也能理解,